宗教的力量有多可怕,李维自然知晓。
他并不是见过被蛊惑的狂信徒,而是从历史书之上知晓并得出结论的。
召青子握着丹药瓷瓶,仿若朝圣一般的举动让李维叹息。
他理解召青子为何如此,也勉强能够理解这个时代,所有在这个凡俗世界,宣扬神灵与超凡力量的道士,修士,祭祀,僧侣。
李维叹息的是,他不知道将真正的超凡造物,摆在这群神灵的使者手中到底会掀起何等巨浪。
但他又不得不如此。
只因为现在,他正要利用宗教的力量,来给自己的江湖扯来一张让人不敢轻动的虎皮,更甚者,取而代之......
启朝仙神之说泛滥,几乎是人人皆信鬼神之说。
如果能扯过这张虎皮,让那些起了歹念的强人在动手时有些许联想,李维的江湖,将会更加唬人。
所以,李维笑着把那一瓶能够真正称为益寿延年的丹药,赠送给了召青子,且并不以为然,仿佛只是送出了些许不足称道的物件。
也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丹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何等恐怖,何等诱人的仙药!
李维当然知道!
且他还要继续下去!
睁开眼睛,在青羊肆大殿与门外鼎沸的人声之中,李维起身,要去亲生体会这虔诚的信仰,细细摩挲这一份敬畏。
并感受它在启朝人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推开房门,点一点虽然依旧站在门外等候,但心思已经被不远处大殿传来的嘈杂祈祷声夺走的尔云的肩膀。
“宁爷差你在此守候,肉身倒是还在,心神却是出游了,连我开门都不曾注意?”
“啊!维师!宁爷让我待你醒来,就去禀报!”
“不急,我正要去寻他,你与我一起就是。”
“嗯!维师请!”
尔云一马当先,在前头给李维领路,也没穿行多久,李维就已经看见了在道院各处跪地朝拜的百姓,以及一群挤着要上供香火的香客。
只因为给足了香火钱的香客,才能进入大殿之内与召青子会面。
香客们如何,李维并不在意,他正在环视这诸多百姓。
一个个虔诚祈祷,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更远些的,也正努力往近了凑。
环视一周,李维发现每一个人都是虔诚的,都是对神灵,对召青子充满敬畏的,即便再无礼,再不知礼数的人,也会努力让自己参拜的姿势标准些。
而那些参拜结束的,也会满怀着最美好的期待悄然离开,谦卑且满足。
神与仙,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有满心俗世的愿景,希望能够得到仙神垂怜。
这一份敬畏沉重的可怕。
仙神之说的重量,也在李维的心中越发沉重。
......
田五刚刚失去了三两银子,这让他稍有些肉疼,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补偿。
也正是如此,田五才在这夜色渐浓的时候,去叫门。
“老祖宗。”
“进。”
门边的守卫稍稍额首,为田五打开了祠堂的大门。
田五进了门,先在田王氏面前,有规有矩的朝着祠堂内的诸多牌位跪拜了后,才拜服在田王氏的身前。
“老祖宗,然山派的消息有了,是从成都那边传来的消息。”
田王氏低沉的眼眸陡然瞪大了,俯身凑近道:“细细道来,不能遗漏。”
“消息来源是一位青羊肆的道爷,于县城内购置吃用时讲来的,说是他出门采买之时,庙里有人与青羊肆的观主老神仙起了争执。
一道童见状便去唤他们,可等他们闻讯而去时,又被老神仙呵斥了,那来人根本没有与老神仙争吵,甚至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他们却因此慌乱失态,被老神仙罚了功课,也正是如此,那道爷才会在观中尚有余留时下山采买......”
田五从善如流,挑着详细说,田王氏却是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开口反问道:“那外来人,是然山派的人?”
“正是!那道爷从道童处问来了这人的名号,乃是姓李,自称然山阴阳宗游士,这来路然山二字在前,仆估摸着再怎么说也与然山派沾着点关系,就赶紧来禀报。”
田王氏眉头一皱,这个答案并不是很肯定,她自然也不会很满意。
“还有其他的佐证吗?”
事实上,在田王氏皱眉时,田五就已经把原本恢复成跪坐的身体拜了下去,如今一问,他马上开口道:“有!也正是今日下午传来的消息。”
“讲。”
“青羊肆观主修行有成!得仙人赐福!枯木返春!返老还童!”
田王氏面容大动,显然震惊异常,注意力全被返老还童这几个字夺去,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佐证字面上与然山全无关系。
“当真?”
“这消息半日便传遍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