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东岳圣帝诞辰,只是三更前后,众人就听得一派鼓乐响,乃是庙上众香官与圣帝上寿。到了四更前后,众人就起身去烧香了。
这日烧香的人,真乃亚肩叠背。偌大一个东岳庙,一涌便满了。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更有泰安州知州摆了利物,禁住烧香的人,看今年的相扑献圣,请今年相扑的对手出马争跤。
说言未了,只见人如潮涌,三二十对花胳膊的好汉,前遮后拥,簇拥着任原来到献台上。任原道:
“我自来到泰山,一直未逢一败。”
“四百座军州,七千余县治,好事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将利物来。若是无人挑战,任原两年白受了。”
“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和我争利物的么?”
且说任原先解了搭膊,除了巾帻,虚笼着蜀锦袄子,喝了一声参神喏,受了两口神水,脱下锦袄。打着一双赤膊,邀人上台争跤。
见他如此雄壮,众人齐喝一声彩。当下就有人跳上擂台,大叫道:
“既有擎天柱在此,怎能少得了架海梁?”
“看我滦州韩伯龙,和你一起争利物!”
同样脱了衣衫,光着膀子向任原挑战。
众人多听说过他们名声,又见这两个人身高体壮,一个个都是喝彩,暗道名不虚传。
即使有一些不忿他们有着大名的江湖人,在见到两人身材后,同样大为钦佩。这样一身筋骨,若非是终日打熬,绝难锻炼出来。
泰安州知州见两人生得雄壮,同样欢喜不已。他在这些日子也听说过擎天柱、架海梁的威名,见到两人这一番好斗,远非往年可比后,笑着向周围道:
“都说今年的泰岳争跤是泰岳争锋,只看这两人的架势,此言果然不虚!”
“这样两个高手,平时哪能得见!”
让人向东京来的官员和带来的外国使臣,介绍擎天柱任原和架海梁韩伯龙的身份。
不料,听到泰安州知州的介绍,东京来的官员,很是没有兴趣。打着哈欠说道:
“早听说这泰山有泰岳争跤,还以为有多好看。”
“没想到只是两个大汉光着膀子比试,这有什么看头?”
“东京城里的女子相扑,比这有趣多了!”
口中哈欠连连,对此毫无兴趣。
旁边的外国使臣初时在见到两人生得雄壮后,还有几分重视。但是看到两人的比斗后,却是大笑起来。相互间还叽里呱啦,认为这两个人没本事。
在这些人面前讨了个没脸,泰安州知州脸上颇是有些挂不住。听到旁边有识货的说这两人看似凶猛,其实却都没有出全力后,顿时大怒着道:
“好啊!在东岳圣帝面前,还敢不尽心力。”
“把这两个人轰下去,另选高手上来!”
让人把这场比斗叫停,把擎天柱任原和架海梁韩伯龙,一起轰了下去。
任原和韩伯龙前些日子已斗过几场,知道相互间都奈何不了对方。故而在今日开始比斗时,一时没出全力。如今因为这件事被知州轰下台,两人一阵羞赧,下决心再上台时,一定要出全力。
只是这个时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场了。在泰安州知州的命令下,很快有其他江湖人,上台参与比试。
因为泰岳争锋的事情,今日来参加争跤的高手颇多。只是斗了几场,便有一个脱颖而出,大叫道:
“中山府没面目焦挺,请各位英雄指教!”
众人听他名字有趣,都是大笑起来。人群中陡然有一个女子跳出,上台大声喝道:
“不得无礼!有我在此!”
“看打!”
脱了外面衫子,卷做一团,里面是箭小袖紧身,鹦哥绿短袄,下穿一条大裆紫夹袖裤儿,踏步上前,提起拳头,望焦挺打来。
焦挺见他是女子,起初还有意避让,却见这女子颇有章法,一时连连遇危。
台下的人见他如此,顿时大声鼓噪。让焦挺赶紧出招,和这女子相扑。
就连东京来的官员、泰安州知州等人,见到这难得一见的男女相扑,同样大声喝彩。
焦挺没有奈何,只得摆开架势,和这个女子斗起来。只是他从没有和女子比斗过,这番比试的时候,仍不免束手束脚。
那女子见焦挺只想办法招架,从没还过一拳。她便觑个空,使个“黑虎偷心势”,一拳望焦挺劈心打来。焦挺将身一侧,那女子打个空,收拳不迭。被焦挺顺势抱住,一下跌到在地。
“休得无礼!”
“快放开我家夫人!”
刚刚制服这女子,焦挺还没有把她放开,便见到一伙人大声呐喊,齐齐拥上台来。其中还有个手拿丈八蛇矛的汉子,颇是给人压力。
见到这么多人上台,焦挺吃了一惊,大叫道:
“莫要人多欺负人少!”
“今日泰岳争跤,有东岳圣帝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