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汴州细作最大的教训就是孟方同不经过诏令调军。
枢密院是该浮出水面了,李晔以韩偓为枢密使,韩全诲、张承业为枢密副使。
李巨川坐镇凤翔,一个幕僚身份肯定不够,这年代什么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没有名分,李巨川也镇不下去。
李晔干脆封了一个权凤翔观察使,观察使的权职并不弱于节度使,只不过没有旌节,所以在地位上略逊于节度使。
两道任命并未引起多大动静,此时的枢密院并没有像宋朝时那么显赫,就连韩偓也没意识到这个枢密使的成色。
唐代宗置枢密使,以宦官为之,掌接受朝臣以及四方表奏并宣达帝命。
后来渐渐分摊了一部分兵部的职责。
反对的声音不是没有,大多集中在韩全诲身上,当初韩全诲上台时太狂妄,引起清流的疯狂攻击。
“老奴惶恐。”韩全诲嘴上说惶恐,眉眼间只有得意。
有了枢密副使的身份,韩全诲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立于天心阁内。
这引起了韩偓的不满,“陛下,臣还是以为以国家赋税赏赐私人不妥。”
韩全诲眉头一挑,知道韩偓这是针对他的,自从下台之后,树倒猢狲散,韩全诲也算知道了人情冷暖,为人也低调了很多,至少在天心阁,皇帝眼皮子底下还是低调的,“韩枢密所言甚是,老奴也以为不妥,朝中清流都快戳到老奴的脊梁骨上了。”
李晔心中暗笑,你韩全诲害怕清流们骂?
清流们骂的越凶,越说明韩全诲的有用啊。
向藩镇收税不是一个轻松活,提着脑袋去跟各路兵头子要钱要粮,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且韩全诲背后站着一众宦官业务员,没有适当的奖励,无法激发他们的热情。
李晔想了想道:“是有不妥,以后收缴上来赋税九成五充左藏,剩下半成充内帤,你们的赏赐由内帤出。”左藏就是国库。
以国家赋税明面赏赐私人的确不好,助长贪污风气,改为暗地里皇家内帤赏赐,别人就无话可说。
没有人不喜欢钱财的,特别是宦官,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接近扭曲。
“该给你的钱,朕一分不少,不该你的钱,你若是乱伸手,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给了甜枣,自然要给棒槌,唐末朝廷政府职能崩溃,但贪污的风气没有崩溃,一度在天下各地藩镇蔚然成风,文官执政权力被武人剥夺,也跟宦官一样疯狂敛财。
如今李晔的皇权跟军权绑在一起,也沾染了不少军威,威势渐重。
韩全诲全身一颤,连连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手下若是有那个兔崽子敢胡乱伸手,老奴剁了他的爪子。”
韩偓脸上不悦之色更重,天心阁军机重地,弄了一个韩全诲进来,不像样子。
不过皇帝坚持己见,韩偓也只能服从。
等韩全诲喜滋滋的下去之后,韩偓才拱手道:“陛下若是有心经营陇右,则朔方不可放任不管。”
李晔岂会不知朔方?
无论在军事还是政治上,朔方对中原帝国举足轻重,以陇右关中为腹心,那么朔方就是一只向外打出的拳头,另一只是凉州,大唐建国,朔方历来就是抵抗突厥、回鹘的前沿阵地。
安史之乱,郭子仪引朔方精兵击叛军,泾原兵变,李怀光引朔方精兵平叛,后李怀光叛乱,朔方精兵雄踞河中,若不是朔方将领心向唐廷,恐怕河中会成为德宗的梦魇。
中唐之后,朔方又是抵抗吐蕃的中坚力量。
从名臣张说到战神王忠嗣,再从郭子仪到李光弼、浑瑊,朔方军一向有守护大唐的光荣传统。
此时李晔若是能收复朔方,不仅党项人不是问题,甚至河西之地,也可图之!
党项人是如何崛起的?
热爱和平的宋真宗积极妥协避战,大手一挥,让出夏、银、绥、宥、静、灵、静等州,李继迁得到灵州,改为西平府,以此为都,控制河西走廊的商路,党项人由此坐大。
灵州就是朔方军的首府。
现今朔方节度使是韩遵,继承其父节度使的之位,在朔方享有名望,与其父曾血战黄巢,骁勇异常,从朔方军中窜起。
“朔方兵锋强盛,未可轻图,境内物产丰足,军用充沛。”不是李晔不想要,拿朔方的难度肯定远远大于凤翔,以关中目前的状况支撑不起一场大战。
饭要一口一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韩家父子经营两代,周遭蕃汉皆附,而且灵州物产丰饶,西依贺兰山,东连河套,黄河环绕,水利不绝,素有塞上江南鱼米之乡之称,自给自足绰绰有余,不像泾原需要凤翔的支撑。
也正因为自给自足,朔方军可以关起门自己过日子。
韩偓道:“朔方历来是国家重地,境内百姓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