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
“好,杨将军不愧是我军大将!”李晔欣喜若狂,拿下韩城,就等于补上关中的最后一块短板,从关东进攻关中的三处战略要地,全部掌握在手中,关中坐拥山河之险,从此无忧!
“咳——”
辛四郎大声咳嗽起来,把胸脯挺高,斜眼望着李晔。
“拓跋云归血战河滩,力挫梁军,真乃我大唐铁壁。”
拓跋云归听到皇帝褒奖,立即满脸红光,“谢陛下。”
“咳——”
辛四郎咳的更大声了,不过李晔始终都没看他,“李效奇临危不乱,指挥有方,亦是将才!”
九个指挥使中,李效奇最是低调,最服从军令,这次指挥矛阵挤压梁军骑兵,也是可圈可点。
“谢陛下!”李效奇激动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皇帝褒奖。
辛四郎又咳了几声。
这么咳来咳去,挺影响帐中气氛,李晔道:“四郎若是身体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几天。”
辛四郎一脸委屈,“陛下是不是漏了什么人?”
李晔装不明白,“谁?”
辛四郎顿时大声叫屈起来:“陛下偏心。”
帐中之人都大笑起来。
李晔笑了两声,旋即从软塌上站起,对辛四郎拱手,正色道:“若非四郎,朕安能坐在此地?”
辛四郎固然有种种缺点,却是最忠心的,在潼关之上,面对厅子都,是他力挽狂澜,一人挡住几十人,最危险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数次救李晔的命。
辛四郎满脸红光,仰头大笑,极为得意:“哈哈,此乃末将本分,若不是周云翼拦着,末将早就冲过河去,生擒朱老三!”
帐中唯有高行周闷闷不乐,氏叔琮的突围令他耿耿于怀。
因为担心皇帝安危,才提前发动,让氏叔琮看出不妙,提前跑了。
“诸位与将士们的功劳,军功曹正在清点,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另一笔账要算。”那些在阵前被残杀的百姓,令李晔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身为皇帝,不能保土安民,如何收复关中人心?
“现在关中三处出口,俱被我军封锁,氏叔琮跑不了!传朕旨意,关中藩镇,但有敢收留氏叔琮者,与其同罪!李思孝大逆不道,依附梁贼,为虎作伥,免其鄜坊节度使之职!”
都说秋后算总账,现在正好是秋后,该跟鄜坊的李思孝算算账了。
再说这场大战下来,虽然击退了梁军,但损耗极大,打起来仗来,粮草损耗极为惊人。
秋收的六十万石粮食,才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人吃马嚼,已经去了四分之一。
若是不打鄜坊,李晔都拿不出东西论功行赏。
空头支票打多了,皇帝的公信力就会下降。
不能让将士们在前线玩命,什么赏赐都没有。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军队的战斗力会直线下降。
而且拿下鄜坊之后,整个渭北的肥沃土地连成一线,只要兴修好水利,又是万顷良田。
诸将目光灼灼。
“拓跋云归,朕把蒲津关交给你!”
“末将领命!”
“周云翼,你部骑兵追着氏叔琮,不需与他交战,把他往西北方向驱赶。”李晔想以氏叔琮试试西北诸镇的反应,特别是朔方韩遵对朝廷的态度。
当然,氏叔琮可以不入朔方,而是向北进夏绥定难军。
而李思恭有很大可能收留这支梁军孤骑,那样正好给了李晔讨伐的借口。
至于氏叔琮这个弑杀昭宗的刽子手,李晔已经不打算给他活路。
“其他诸军,随朕前去坊州问罪!”
坊州是鄜坊镇的治所,因其境内有马坊,武德年间,以坊州为名,此地不仅是汉唐重地,亦是华夏先祖黄帝的陵寝之地,上古时代,华夏先民便在此地休养繁息。
这样一个地方沦落外族之手,简直是对中原帝国的侮辱。
唐军在同州休养了十日,张承业将后续辎重粮草运来,大军才动身。
鄜坊和夏绥的请罪书早已送达李晔面前,他看都不看,当着使者的面一把火烧掉。
这么多唐民在眼前被杀,已经触动了李晔的逆鳞。
五日行军之后,大军依次到达坊州城下,为了壮大声势,李晔连辅军都压上,四万辅军,三万战兵,加上民夫,差不多十万人兵临城下。
坊州大门紧闭。
李晔骑马带着亲卫围着坊州城转了一圈,见守城都穿着唐军甲胄。
不过党项人跟中原人长相差不多,一时也难以确认是不是唐人。
“城上人听着,陛下天军已到,尔等休要冥顽不灵!”几百亲卫冲着城头大喊。
“党项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陛下稍待,半日之内,末将必打破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