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仇恨让李晔莫名其妙,似乎他并没有把党项人怎么着。
大唐也一直对他们恩深似海,把他们从吐蕃的威胁下解救出来。
而一旦大唐露出疲态,他们就伸出爪牙,撕咬大唐的血肉,趁庞勋之乱偷袭宥州,趁黄巢之乱割据夏绥,趁朱玫之乱侵占鄜坊。
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
不可否认他们在与黄巢大战中的功劳,但这些功劳与大唐对他们的恩情来说杯水车薪。
忠孝恭敬,拓跋几兄弟名字起的很好。
李思忠滚刀肉一般的看着李晔,“要杀便杀,我党项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其他党项头人听了此言,一个个挺起胸膛。
“朕没有对不起你们党项人吧?河套之地水草丰美,是我汉家男儿一刀一枪从匈奴人手里夺下来的,朕现在取回有何不可?当年你们走投无路时,是谁收留你们?”
李思忠虽然被按跪在地,但眼神中全是桀骜不驯,“天下土地,兵强马壮者得之,汉家强,匈奴弱,河套为汉家之地,唐廷弱,党项强,河套之地就该我们党项人享用。”
李晔被气乐了,如果核河套之地,是党项人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也无话可说,他们就像一群寄生虫,附着在大唐的群干上。
但虫子永远是虫子。
“一百三十年了,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现在我们强你们弱,你还有什么话说?”李晔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呸,你不过趁我族之隙,强取豪夺而已,若李思谏听本将的,现在长安都打下来了!”李思忠如同一只刺猬一样,满身是刺。
道理讲不通,那就只有动刀子了。
李晔冷笑两声,走到一个党项头人面前,“你愿意做唐人还是党项人?”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只要愿意成为唐人,朕给你一条活路。”
头人脸上神情软化下来,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思忠吼道:“颇超勤严,别忘了你的誓言!我们党项人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能丢!”
颇超勤严全身一震,眼神又坚决起来。
李晔叹了口气,好生生的唐人不做,非要去当野人。
以目前党项人的条件,根本不具备崛起的可能。
李晔挥挥手,身后唐军横刀落下来,人头亦随之滚落。
“你愿意做唐人还是党项人?”李晔来到下一个头人面前,表情“和蔼”而平静,仿佛是朋友见面的寒暄。
那人脖子一拧,“要杀便杀。”
“斩!”
对李晔而言,杀人并不是一件肆无忌惮的事,他感觉自己就像游走在人间的死神。
“费听招晖!”李晔遇见一个熟人。
这老东西居然还活着。
“呸,皇帝小儿,休想我们党项人屈服!”费听招晖一如既往的硬骨头。
“你们这是何必呢?”李晔叹气道,好端端的文明人不做,非要当野人。
大唐虽然衰弱了,但还没倒啊,唐人的身份还是值钱的。
“哼,夏绥是我们党项人用命换来的,只要还有一个党项人活着,就要夺回我们的祖居之地!”
“还要不要脸?用命换回来的?当年李思恭打黄巢,手下没有唐军流血?”这德性都快赶上后世某棒国,张口就来,什么都是他们的。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这或许就是他们仇恨的来源。
李晔懒得跟他废话,让士卒送他上天。
终于有党项头人扛不住了,全身抖若筛糠,“愿为唐人。”
李思忠又要说话,但被亲卫一拳打在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李晔好言安慰几句,让人带他下去。
有了始作俑者,后面的硬骨头终于没那么多了。
十七个头人,改口的有五人。
原本以为他们真不怕死,看来党项人也没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头铁。
“只要你们愿意承认是唐人,你们今后就是大唐的子民!”李晔大声宣示。
五个头人跪倒在地。
李思忠嘴里含糊不清的怒吼着什么。
“你输了。”李晔面沉如水。
某种程度上,李思忠是党项人名族意识觉醒的引导者,他需要制造仇恨,在党项人心中挑起一根刺,妄图以仇恨改变一个落后民族被同化的命运。
仇恨是造反者最有力的武器。
一如后世的野猪皮,比文明他们玩不过,就以野蛮武装自己,反过来践踏虚荣大明。
只不过李思忠生不逢时,此时的中土,大唐仍未落幕,还保有曾经一丝蓬勃朝气。
“其实朕也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死去的大唐英灵,必须要以敌人的血祭奠!”李晔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