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通吐蕃语,不断招募逃奔高原的农奴和军奴,弄起一支两万人的大军。
岷州杨崇本部众基本都是当年的凤翔军,早就跟他一条心了。
李晔干脆把他当鹰犬养着。
毕竟是史书上留名的人物,坚决脱掉绿帽子,在朱温最鼎盛的时候造反,被打趴下了,站起来继续干,居然成功熬死了朱温。
乾宁七年三月,廓州、岷州先后出兵。
兴海第一个受到冲击。
皑皑雪山之下,兴海城显得特别安宁祥和。
梵钟苍浑的声音响彻四野。
“佛主有令,打开城门放唐军入城!”听到这样的命令,兴海守军们如释重负。
正如天唐府在注视高原一样,高原也在注视天唐府。
兴海是眼睛睁的最大的地方。
两年前,陆论藏横空出世,发下宏愿,止高原之干戈,一片虔诚的信徒迅速聚集在他身边。
所有天唐府出现的东西,兴海必有。
辅军、正兵、归化策,佛寺、忠义堂、宣教使……
全都被巧妙的修改了。
然而两年的时间,不足以令他在高原上崛起。
面对装备精良的廓州军,陆论藏下达了开城的命令。
张行瑾本以为兴海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拿下了,开始还以为是诈降之计,等到城主亲自出城时,张行瑾才知道此城是真的投降。
“大唐天下共主,吐蕃亦是臣属。”陆论藏宝相庄严,仿佛真的佛子转世。
吐蕃达磨赞普朗达玛灭佛之后,数不清的蕃僧逃亡河陇或者西域。
在汉家典籍面前,蕃僧与唐僧渐渐融合。
这样的人很多,凉州有悉伽多,瓜州有著名的法成。
所以当陆论藏出现在张行瑾面前时,他不由得感到一阵亲切。
特别他身上的气质,张行瑾嗅到同类的气息。
“论藏早年流离在凉州,上过阵,杀过敌,至兴海,忽一日醍醐灌顶,于是遁入佛门。”他的解释非常合理,挑不出任何毛病。
张行瑾看他脸上的烧痕,宛如狰狞的恶兽,总觉得有那么一丝胆战心惊,“和尚有大功于社稷,本将举荐你入凤翔法门寺!”
陆论藏笑道:“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高原佛门,一手佛经,一手屠刀,大不同于中土,将军欲要扫平高原,非在下不可。”
这人气质一会儿像个得道高僧,一会儿像个老练的枭雄,令张行瑾无法捉摸。
但一句“扫平高原”,正搔到张行瑾心中痒处。
乾宁七年的张行瑾已经二十三岁,一个野心勃勃的年纪逐渐被边缘化,其中苦味,只有他冷暖自知。
“本将也想看看你何德何能!”张行瑾眼中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