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爨因此而成了气候,一直游离在南诏、大唐的统治之外。
李祎此策看似寻常,实际上是挖东爨的根基。
张承业布满皱纹的脸难得涌起一丝笑意。
冯道拱手道:“若向东南伸展,蛮族岂不会奋起反抗?刀戈顿起,则云南之治烟消云散。”
“不然,蛮人畏威而不怀德,若单示之以恩,蛮人以为我等怯弱,况陛下收复云南,并非只是为洱海、滇池,意在将高原、南中、黔中、交趾连成一片,才是长远国策,南国土地之肥沃不下于江淮,气候更适合农耕,东爨五百年来,一直为患西南,盖因未能伐其根基。”李祎侃侃而言,沉稳的气度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冯道若有所思。
说实话,这些年他的心思都放在中土。
即便人在云南,也只是尽一个传统文人的本分,治理地方。
在这样时代,已经难能可贵了。
但跟李祎比起来,就逊色了不少,更是落后了韩延徽很多,跟精通财政的宋齐丘比,也差了几分。
今日听了李祎见解,瞬间就明白自己差了什么。
眼界!
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竟有此韬略!
冯道心生惭愧。
张承业目光看向东南的青山绿水,“老臣有意以殿下为东南招抚制置使,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张承业判西南诸军事,有任免云南官员的权力,事后只需向长安汇报便可。
李祎的见解,是他在云南这两年暗中观察和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晚辈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无妨,老臣让冯道、韩延徽协助于你。”张承业的笑容中似乎带着某种期许,以及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