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夜市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方。
南来北往的商贾、使臣,若说没进平康坊,绝对会被笑话没进过长安。
这些年在官府的有意疏导下,皮肉生意渐渐淡去,退到北曲,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集中在南曲。
有了风雅,自然少不了附庸风雅的人。
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们日渐增多,不乏一些当世名流,随便一首诗一支曲,便能令姑娘们身价百倍,平康坊的生意更加火爆。
偌大的长安,皮肉生意永远少不了,也是禁绝不了的。
北曲生意也不差,不过文人墨客们不屑落脚,达官贵人们也看不上。
他们写上一首诗,或者花上几百两金子,也能砸开南曲风雅花魁们的芳心。
不过一切都要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进行。
本质上,南曲与北曲没什么区别。
不过有些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冠以各种名目,还得到豪客们的鼎力追捧。
知道平康坊背景的人,没一个敢在这里闹事找不痛快。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前废太子李裕就是最大的例外。
虽然被废为庶人,但不会真的有人把他当普通人看。
只要混迹于平康坊的人,没人不认识这位“太子爷。”
太子不敢叫了,减一个字,叫“太爷”。
“太爷”出手非常阔绰,也不在意什么风雅不风雅,南北曲通吃,姑娘们见了她,不管真乐意还是假乐意,都要端着一张笑脸。
或许这样的日子更适合他,几年来,除了身体虚一点,太爷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再也不用在别人面前装了。
几个儿子仍在李唐宗谱上,被皇后照看,日后出息肯定少不了的。
再说他也没功夫管子嗣,只管自己快活。
太爷习惯的走入坊间,挑了最大的一家。
他不顾及形象,平康坊的各大楼主却要注意影响,说不定上位哪天心情不好,把连他们也一起管教了。
小厮轻车熟路的把太爷引入阁楼之侧,那是专为一些不能露面的大人物准备的,连走廊都极其隐蔽,表面看像一座破落柴房、厨房什么的,进入其中,才知另有乾坤,下面还有精巧的隔层,装饰奢华,丝毫不弱于花魁们的香闺。
即便是最当红的花魁有时也要进入隔间之内。
楼主们为了方便,还在隔间下面打了暗道,方便大人物们进出。
皇城司一开始也知道这些隔间暗道的存在,甚至什么人来过也查的一清二楚,不过有些事情,只要没有触犯国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爷”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感觉这两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长期沉湎酒色,令他容貌精神都在衰减。
按例今夜是要通宵达旦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喝了些花酒,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梦中隐隐约约嗅到一种特殊而熟悉的香气。
太爷的鼻子在平康坊是出了名的,能闻香识人。
猛地睁开眼,见到面前的一张如花笑靥,娇媚的如同三月间的花儿。
魂牵梦绕的人儿出现在眼前,太爷揉了揉醉眼,感觉这一定是个梦。
不过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还在。
“太子别来无恙呀?”美人嘴里吐出的气息,令太爷全身一颤。
仿佛心中的燃起烈焰,疯狂涌入他的每一根血管中,令他全身都高亢起来。
再也不觉得疲软和有心无力。
身体中爆发最原始的渴望。
在那一瞬间,太爷仿佛变成了野兽。
天心阁。
赵义存低声在李晔耳边说话。
“什么时候的事?”李晔的脸“刷”的一下变了。
令正在作各州财赋汇报的韩全晦、刘全礼莫名其妙的全身一寒,随即向李晔拱手,“奴婢告退。”
“尸体今天拂晓发现,据红春楼楼主来报,太他昨夜连御五女,脱而死”赵义存脸色发青,暗道自己倒霉,怎么尽碰到这种事。
李晔脸色也铁青起来。
老李家的颜面简直被按在地上摩擦。
“那个什么红春楼,有没有问题?”
“末将已经提审了所有人,他们全都不知情,目前仍在拷问中。”赵义存脑门上流着汗。
想想也是,如果红春楼有问题,早就事发了,皇城司在平康坊一直有暗桩在,收集南来北往的消息。
“末将死罪!”赵义存跪在地上。
“罪不在你。”李晔叹了一口气,要说有责任,自己的责任也有,再说皇城司现在正忙的时候,中原、山东千头万绪,河北、契丹、西域都在铺设人手,地盘扩大,人手就紧缺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