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扫平基尔克,李存审大破喀喇汗。
北面最大威胁消除了。
李嗣源犁庭扫穴一般,将基尔克部族全部纳入大唐治下,各部酋长在军中为人质,青壮牧民悉数编制管控,一下让唐军多出一万骑兵,不从者,皆顺势而讨之。
基尔克人逐渐臣服。
唐军雄踞中亚草原,虎视西面九姓乌古斯。
高思继陈兵土尔克,兵力虽少,但连下萨曼北方三城,破两万萨曼军。
兵锋直抵乌古斯之南。
乌古斯人变得越发恭顺,主动进奉三千头羊犒赏唐军。
连王子都进入怛罗斯,跪在李晔面前听从差遣。
大家载歌载舞,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唐军北面最大的威胁消除,短期内,无论是流窜的萨图克还是惊惧的乌古斯人,都不敢动什么其他心思了。
刀子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这个时代没什么是刀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把刀子。
唐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越是在怛罗斯按兵不动,布哈拉便越是惶恐不安。
纳尔斯向所有大食法势力派出求援使者。
萨曼信奉的教义虽然与黑衣大食有出入,但这么多年,萨曼人一直对巴格达恭顺有加,其国力早已超过江河日下的黑衣大食,但一直谦逊的自称埃米尔,意既受命之人、掌权者,也可指总督、统帅等,后来衍生为亲王、国王。
萨曼承认巴格达哈里发为宗主,历年向哈里发进贡,汇报军务。
因此,尽管黑衣大食一直防范萨曼,但总体上还是认同萨曼的。
毕竟萨曼这么多年,扩张的方向一直向东向北,对巴格达不构成威胁。
大唐挟雷霆万钧之势卷土重来,成了大食法诸国的主要矛盾。
唐军展现出来的气势、决心、野心,让穆克塔迪尔大为惊惧。
这位老于权谋的哈里发不可能忘记两百年前,黑衣大食策反葛逻禄,联手吐蕃、突骑施夹击大唐,把大唐挤出河中的旧事。
而且萨曼若被大唐击垮,黑衣大食便要考虑谁能抵挡大唐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穆克塔迪尔呼吁诸国发动“圣战”,击败来自东方的野蛮人。
视此举为重振黑衣大食的希望。
不过如今的黑衣大食显然不能跟两百年前相比。
就在巴格达之南,大食半岛的东部,崛起了一个卡尔马特国,反对巴格达的教义主张,号召国人以“圣战”推翻黑衣大食的统治,广大底层农民、手艺人、黑人奴隶和贝都因人参加,起义如火如荼,多次击败黑衣大食王朝军队。
西面,受到黑衣大食哈里发迫害的宗、教领袖阿卜杜拉拥护赛、义德成立绿衣大食,吞并默伽猎非洲西北部摩洛哥一带,并积极向欧洲进军,展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在一百多年后引发欧洲十字军东征。
绿衣大食的存在,削弱了巴格达在大食法世界中的威信。
巴格达能做出支援非常有限。
能派出一万骑兵,算是他们的最大能力。
在一个比烂的世界里,天天向上的大唐就显得鹤立鸡群。
穆克塔迪尔虽然不能直接调动国家,但可以调动国家上的人。
地方势力与狂热的教徒们却尊奉哈里发的号召,向布哈拉聚集。
他们不要粮食,不要金银赏赐,也不要女人,全凭满腔的狂热,誓言击败野蛮人,赶走唐寇的入侵。
纳尔斯的腰杆又硬了起来。
然而在李晔看来,无论布哈拉聚集多少军队,都无法掩盖其地缘上劣势。
布哈拉作为商业城市无险可守。
其地缘价值还不如撒马尔罕和木鹿。
一旦杨师厚、刘知俊攻下撒马尔罕、木鹿,切断吐火罗、呼罗珊与布哈拉的联系,布哈拉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似乎纳尔斯也意识到了战略上困境,不理会撒马尔罕的危机,再度引兵北上,决战怛罗斯。
大唐皇帝在哪里,哪里就具有决定性的价值。
近十万从呼罗珊、河中、花剌子模调集而来的兵力,加上西土各地蜂拥而来的信徒,气势汹汹的北上。
的确有“圣战”的架势。
高思继最先承受压力,只能舍弃之前的战果,撤回土尔克草原腹地,暂避锋芒。
这一次纳尔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每前进一步,都极其谨慎,斥候络绎不绝。
怛罗斯西南,营垒望不见尽头。
每日都有萨曼人的骑兵斥候仿佛渗透。
人多气势就大。
宗、教的狂热让萨曼人极其疯狂。
几场小规模的接触战,虽然打赢了,但唐军伤亡也大。
这些拿着破刀锈剑的信徒们,仿佛真的嗑药一般,无惧生死,不知痛苦,剩下半截身体,也要与大唐将士同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