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
“传令,鸣金收兵!”
刘琦调转马头走向军营。
没有攻下城头固然有些可惜,但练兵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铛铛铛”
浑厚的铜锣声随之传入前阵,尚在云梯上的荆州军卒立刻倒退而下,在又落下百余具尸体之后,撤出了城头的攻击范围。
夜幕降临。
浓重的血腥气在荆州军营内弥漫,空气仿佛都粘稠了许多。
到处是受伤士卒的哀嚎和惨叫,没有参与攻城的士卒也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兴奋。
中军大帐内。
“步书吏,今日攻城战损如何?”
刘琦问到新召的书吏步骘。
“回郎君,士卒阵亡一千一百三十二人,轻伤者两千余,云梯损失七十六架,火药消耗九十八桶,矛矢无算。”
步骘恭敬上前禀报,面色凝重。
今日前往伤兵营统查人数时,他差点没把心肺肠子吐出来,在猛灌了两瓢凉水后,他总算完成了自己身为书吏的职责,到现在总算稍稍有些习惯了。
“嗯。”
刘琦轻轻点头,心里盘算了一下,望着帐内众军将校尉下令:“明日起,各营轮番上阵,诸君今日辛苦,回帐休息去吧!”
“喏!”
帐内众将齐齐应声,出帐而去。
刘琦才回头看向未发一言的贾诩:“军师,关于接下来攻城之事,你有何想法?”
“回郎君,既然今日未攻下城头,攻城之机已失,吴县江东军卒守的异常坚决,仅凭云梯之物,攻下郡治还是太过勉强,明日攻城,当已练兵为主最好。”
贾诩抱拳行礼。
“自当如此,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足一些,不能让众将有所轻怠。”
刘琦自然没有疑意。
今日抱着攻下城头的心思,战损达一成,都没有出现逃兵,荆州连战连捷带来士气加成不可谓不重。
接下来,若再这般攻城恐怕就不一定了,饭还是一口一口吃啊。
“郎君英明。”
贾诩赞道。
“军师无需恭维,丹阳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郎君,文将军派人传信,宛陵城防守甚是严密,尚且无异动。”
“既然如此,军师辛苦了,你和子山也下去休息吧。”
“唯。”
步骘和贾诩拱手告退。
丹阳。
宛陵城郡守府客房,吴景正大口大口饮着茶汤。
三天都几乎在马上度过,可让他累的不行。
“舅父,吴县发生了何事,你如此匆忙赶来?”
孙策和周瑜联袂而来,看着面若枯槁的吴景诧异万分。
“伯符,出大事了,刘琦派兵偷袭了丹徒水寨,我江东水军全军覆没,凌都督战死,刘琦兵临吴县城下挑衅,不知道阿姊他们现在守没守住。”
吴景起身对身前二人匆忙说完,又端起了茶碗大口灌了起来。
“刘琦出兵去了吴县?!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刘伯威不是个吃闷亏的人,他灭我水军,攻打吴县这是釜底抽薪啊”
孙策闻言大惊,额头冷汗涔涔而冒,大步在屋内徘徊起来,猛然停下步子冲屋外大喊:“来人,召集众军,回救吴县!”
“伯符不可!”
周瑜忙挥退进门的亲卫,上前一步拉住孙策道:“伯符,不可冲动!刘琦出兵吴县,明显就是想要让你引兵回援,让文聘纪灵夺取丹阳,不能中计!”
“公瑾!我当然知道这是刘琦奸计,可是你我亲眷,阿母还有弟妹都在吴县,不能不救啊,那你说我现在应该如何做?”
孙策心急如焚望着周瑜。
“伯符,我先把张子纲叫来商议,我们先问问吴伯再做决议。”
周瑜将孙策拉回到座位坐下,这才出门吩咐道:“来人,去把张主簿叫来,再吩咐伙房,做一桌好宴。”
“唯!”
侍从匆匆离去。
周瑜安然坐下,看看孙策,又看向吴景问道:“吴伯,你此行可是老夫人亲自让你前来?”
“不错,阿姊让我前来将此事告知伯符。”
“吴伯可知晓刘琦派往吴县的兵马多少?”
“不知具体,阿姊派我前来时,只见到刘琦的三千余骑兵。”
听到此话,孙策起身和周瑜对视一眼,走道桌案前奇怪望着自己舅父道:“舅父,不知荆州军兵马几何,阿母便让你来于我传信?”
他这位阿母并非寻常女子,沉稳有谋那是江东上下公认。
可况还有朱治周泰协助,连敌军兵马多少都不知,就让舅父前来求援着实不是这位阿母的作风。
“伯符,公瑾,其实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