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
纪灵三人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
文聘挥退斥候,目望纪灵庞统道:“纪兄,庞先生,前些时日黄将军引骑兵多处伏击江东斥候,现在孙策行报复之举,多半是察觉到黄将军离去,有所行动。”
“仲业言之有理,江东军手下的山越斥候极为老练,远不是我等新召的这些本地山民能比,若是斥候探不出去,我等再要给郎君禀报丹阳近况可就难了,庞小军师以为孙策目的为何?”
纪灵也把目光投到了庞统身上。
自从上次被江东军诱导损失了大批斥候后,他和文聘便发现了问题。
从荆州和庐江之地来的斥候,对丹阳的地形远不如江东军斥候熟悉,所以,他们也开始花重金吸引本地山民加入荆州军斥候营。
可这才没几天,江东军已然开始动手了。
“都督,既然孙策对我军斥候下手,那就必然是想隐瞒些什么,其实也很好猜,无非两种可能:反击我军,亦或是郎君在吴郡得手,他要引兵回援不想让我军知晓。”
庞统端起一杯清茶对纪灵说道。
自从喝过刘琦所泡的清茶之后,他就再也为饮过茶汤,遇事不决来一杯,也成为了他现在的习惯。
“那庞先生认为,孙策会做何种选择?”
文聘追问。
“统也不知,不过”
庞统饮下一大口茶水,连同其中茶叶咀嚼吞咽下去看向二人:“都督和将军只需尽起大军,强攻宛陵,孙策是否还在城内一试便知。”
纪灵沉思片刻,抬眼望望文聘,看到这位搭档点头,立刻喊到帐外:“来人,传令大军备战攻城!”
就在纪灵整军备战之时,吴县城下的荆州军刚刚撤退。
一连三日,猛攻吴县不止。
可除了第一日外,这两日却连一次也未登上过城头,江东军士气大振!
吴夫人也领着孙权和孙尚香再度踏上城头,这一次,还有张昭和顾雍陪同。
“拜见老夫人,见过张长史和顾郡丞。”
朱治和周泰上前行礼。
“朱校尉和周校尉不必多礼,此番能守住吴县,你二人功不可没,老身代伯符多谢二位。”
吴夫人躬身拜过,眼神不经意间瞄向张昭和顾雍二人的脸,看向城下道:“如此看来,就算手握火药,荆州兵将也不过是一支孱弱之军,又有何好怕?!”
话音刚落。
周泰已然上前两步再禀:“老夫人,末将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依末将来看,荆州军绝不是孱弱之辈,第一日仅凭云梯就险些攻下城墙,这两日攻势稍弱,并非荆州军勇气已失,而是刘琦欲拿我江东军练兵,老夫人万万不可轻敌啊。”
“练兵?!”
张昭和顾雍诧异望向周泰。
站在城边的吴老夫人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好在她背对着众人,无人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苦涩。
她故意贬低荆州军,是想为张昭顾雍等人,还有他那畏战的二子孙权树立点信心,没想到却被周泰当真了。
“幼平,你说荆州军是在练兵可有依据?”
孙权走到周泰身旁蹙眉问道。
他这几日在府内闭门思过,听闻吴县城墙都被炸塌,却依然守住城池数日,对荆州军攻无不克的战绩表示怀疑,走上城头却听到了这个消息。
“二郎,第一日最为惨烈,荆州军也只动用了万余人,并未全军压上而这两日,荆州军更是稍有伤亡便立刻退去,然后换人来攻,似乎只是为了让士卒见见血,攻下城池之念并未有那么强烈。”
周泰认真而道,对这位顶头上司没有丝毫隐瞒,甚至还指向朱治:“君理兄也可作证,荆州军表现的太过明显。”
孙权还有张昭顾雍二人的目光,又同时看向朱治。
“咳二郎,这几日下来,荆州军火药轰击城头次数越来越少,攻城云梯数量却越来越多,确实有练兵之意,不过二郎无需多虑,荆州军换人之时,我等也换上新卒,城内军卒皆是上过城头之人了。”
朱治轻咳了一声,颇带着几分尴尬答道。
他倒是看出了些许老夫人的意图,可周泰却未看出来,再提醒已然没有了机会。
此时周泰请他作证,若是他再违心而言,恐怕周泰会直接和他争辩起来。
只会更让孙权还有张昭和顾雍二人怀疑。
“朱校尉所言极是,我等也无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吴夫人大赞朱治之言,又故作轻松而道:“他荆州军是在练兵,我吴县城内郡卒也大半皆是新卒,我等没有火药依然能守住城头,若是伯符将火药运来,荆州军恐怕不敢对我吴县动任何心思。”
事到如今。
她也只能如此,为孙权和张顾吃上一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