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多余表情淡然道:“此事好说,田别驾暂且歇息一日,明日琦便安排别驾与那兄妹二人见面。”
刘表眼神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儿子今日这回答,和那日答应自己的可有些不一样
“那便有劳大都督了。”
田丰拱了拱手,再向刘表行礼:“多谢刘使君,丰告退。”
“田别驾无需多礼,来人,送田别驾前往驿馆,好生招待。”
刘表招了招手,看着侍从领田丰出门,目光又扫过在座众臣:“诸君以为这火药当不当卖于袁本初?”
“自然不可!火药乃是我荆州绝密,怎可外传!”
“现在算不上绝密了,你难道没听闻江东和曹孟德也已经仿制出来了?”
“那也不可卖!袁本初势力当今天下首屈一指,若是再将火药卖予他,那这仗荆州也不用打了,俯首称臣算了!”
“你都说了袁本初当今势力最大,不卖于他便是得罪于他,荆州如今可能承受袁本初的怒火?”
“为何不能”
大堂上纷杂一片,主卖者与主不卖者吵作一团。
眼见两派争的不可开交,刘表终于开口:“都别吵了,肃静!”
堂下终于安静下来。
“德珪,子柔,你们以为呢?”
刘表将目光投向蔡瑁和蒯良两人。
这些年来,每当堂上旗鼓相当之时,他最终都会征询这两家的意见,两者意见相同自然最好不过。
若是不同,他便会从中取一而用,并且尽可能的做些让步以平复另一派的不满,这种方法他已经用了好些年,荆州也安稳了这么多年。
不过今日,他心中已有定计,而且已知一人必然会支持自己,之所以这么问,说白了,不过走个过场,看看蒯家的态度而已。
“使君,火药虽然已被孙伯符和曹孟德偷师而去,但是晚一天让袁本初知晓,我荆州应对袁本初的准备就会多一日。”
蔡瑁回了一句,转身看向堂上众人:“袁本初势大,但我荆州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况且冀州与我荆州并不接壤,就算他欲攻我荆州,曹孟德难道会置之不理?尔等欲将火药拱手让与袁本初,是何居心?”
“德珪兄,话不能这么说,袁本初即便今日从我荆州得不到火药,迟早也能从曹孟德和孙伯符那里得到。
且不说我荆州和冀州尚且为盟友,今大都督占了河内,便是已与冀州接壤,将火药卖给袁本初,让他和曹操先起战端。
而我荆州趁此时机囤积钱粮兵马,待袁本初和曹操两败俱伤之时,我荆州便可出兵接管残局!”
蒯良出言反驳,冲刘表一行礼:“使君,良以为此时不宜与袁本反目,我荆州尚需积攒实力。”
听二人说完,刘表眉头微皱,目光悄悄瞥向刘琦,蒯良此言听来也有道理,一时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阿翁,蔡军师和蒯主簿之言皆有道理,不过蒯主簿之言有一处悖论。”
刘琦适时抬起头来,先回刘表,再望向其余二人。
“良话中有何不妥,愿闻大都督其详。”
蒯良行过一礼道。
对这位刘家大郎,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早在使君出使益州策反甘宁等人之后,他便进言过。
此时益州大乱,中原征战不休,正是出兵吞并交州的大好时机,可惜当时刘使君没有同意,他纵有扩大荆州版图之心,也有心无力。
这位刘大都督雷厉风行,找到机会就出兵的做法他极为赞同。
唯有这位大都督不慕世家,或者说有意改变当下州牧与世家共治荆州的境况,也让他不得不站在了世家一边。
“蒯主簿,若是袁本初真得到火药,再以他数倍于曹孟德的优势,还要时刻担心我荆州偷袭后方,你真以为曹孟德还能与他两败俱伤么?主簿莫非忘了公孙瓒已然覆灭之事?”
刘琦扭头看向蒯良。
诚然。
蒯良之言与他最初的想法如出一辙,让袁绍和曹操先开战,自己做个第三方待机而动。
但随着自己抢了本该属于老曹的扬州江北两郡,还扶持了徐州牧臧霸与朝廷为敌,更别说还收服了南阳张绣、司隶钟繇这些原本投于曹操之人。
当年老曹得到这些人,纳了他们手下的地盘和兵马,而且确认荆州并无威胁之后,还是在袁本初骚操作不断地情况下才艰难获胜。
现在老曹的势力因为自己大为削弱,若是此时袁绍也有了火药,曹操唯一一点偷师而来的优势也荡然无存,荆州恐怕还来不及做什么动作,曹孟德就先覆亡了。
“这”
蒯良一时语塞。
“诸君,而今袁绍北方再无敌手,若想扩大势力,就必须南下诸位应当知晓!”
刘琦看向众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