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但最终没有下雨,刘璊在绝望中不知跪求了多少次,可惜没有一位神仙听到他的祈求。
“啊”
城墙上,到处是熊熊烈火,士兵们哭喊着狼奔豕突,他们的皮肉已经烧焦了,流出来的油脂变成了燃料,让火烧得更旺。
“救我!”
有人惨厉的呼喊着,但大家都在挣扎当中,根本没人有空帮忙,于是,他绝望了,想捡起地上的刀剑自杀,但他的手已经被烧变形,无法捡起东西,剧烈的疼痛和临死的恐惧混合在一起,他无法忍受了,于是起了城墙边,纵身往下跳。
无数的人形火球从城头上堕落,他们口声带着凄厉的叫喊,不管远近,都被这种惨烈的悲剧给震惊了。
城外,几万名大理军正肃然而立,就算隔着几百步之遥,那些中人欲呕的气味仍然醺入众人的鼻端里。
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一个个绝望的面容,无不让感觉到毛骨悚然。
“残酷!”
就算身为敌人,大理军们也能感受到城墙上的无奈和绝望。
就算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李敢,也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
他想象过火焰弹惊人的杀伤力,但没有亲临现场,永远无法知道其中的惨烈。
“这东西,以后慎用!”
李敢摇了摇头,心中作出了决定。
此刻的刘璊就惨了,失身落魄,心神俱碎。
这是给吓的。
他离得稍远,没有烧到,但惨剧就发生在咫尺之间,那些堕落的火球里就有不少是他认识的人,甚至是他的亲兵。
“啊”
一名士兵发出惨叫。
刘璊被这声叫喊吓了一跳,望了一眼燃烧着的城墙,看着一个个被烧得呲牙咧嘴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惊恐。
“啊!”
刘璊失去了往昔的冷静,口中惊叫着,一个转身,狼狈而逃,惊慌之中,甚至忘记了呼唤亲兵,心里只想着跑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他急于远离炼狱一般的城池,急于远离仿佛魔鬼一般的那个男人。
如果之前的刘璊只害怕刘彻,那么,现在再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但让他苦心规划了十几年的谋略变成了一个空谈,还让他损兵折将,失去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地盘。
所有的一切变成了一场噩梦。
“不甘心啊!”
刘璊哭喊着,眼泪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在泪花纷飞当中,他越跑越快。
他的复仇大计,他的雄图霸业,统统在这场大火烧成烬炭。
“李敢,你该死!”
刘璊狠狠的咒骂着,但这个仇怎么报,或者说他用什么报?
就凭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两座城池吗?不到五千人了吗?
李敢手握雄兵八万,自己的五千人还不如人家的十分一呢。
或者李敢根本不用动用兵力,只需投下一批火焰弹……
刘璊朝着北方,越跑越快,他在那里还有白马和邛都,这是他最后的本钱了,希望还能守住,或者,希望李敢不要再追过来。
但这只是奢望。
第二天,大理军进入了鳖城,见到的是一副地狱一般的景象。
地上是一具具烧焦的、面目狰狞的尸体,大火影响到城头里的建筑,不少房屋被烧毁,无数人坐在门槛上,目光空洞,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到了这种时候,就是感恩教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快,派几个人过来,掀掉屋顶再重翻新一下。”
“这边没水了,谁去帮他打一桶过来。”
“这家有米桶烧掉了,米也烧焦焦了不能吃了,去登记一下,帮他拿十斤吧。”
“这人被砸伤了,给他绑一下,嗯,加点跌打草会好得快一点。”
“流血了,快,快来帮忙!”
感恩教徒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一般,出没在大街小巷,他们安抚灾民,帮忙重建,甚至给贫穷者赠送粮食,对伤者送医赠药。
所做的一切让城里的的居民迅速安定下来,他们的怨言没了,变成了对大理军的赞颂。
李敢的声望在迅速攀升。
其实何止在鳖县,现在的大理国,包括原来的滇国、夜郎、交趾、哀牢,所有他属下的臣民,无不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源源不断地产生的粮食,满山遍野的兔子,就是李敢的胆气所在。
“主君,我建议扩军。”
宇文风提出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十五个军团,总兵力八万,这是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但对应大理国辽阔的国土,这数量并不多。
“多少合适呢?”
赵破奴更直接,他考虑的不是扩不扩军,而是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