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妄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想等青婶儿回来。
哪怕知道,自己曾见过青婶儿救回小精卫的画面,就代表着青婶儿在这个事件发生前绝对是安全的。
可他依旧有些许放心不下。
托着下巴,吴妄也挺享受这般能合法卖萌的少年岁月。
心念流转着诸多繁杂的问题,这些问题如棉絮一般,缠绕着他的道心,让他略有些烦闷。
没有外挂,真有点不适应。
吴妄心底轻笑了声。
他自是不能让钟小瞧,也不能辜负这般磨砺自身的机会……
夜色下,点点星辉中,有道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吴妄立刻站起身来,朝那身影眺望着。
似乎是看到了木屋前的少年,那身影顿了下,立刻健步如飞地赶回来,肩上扛着一只麻袋,斜挎着长弓、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青婶儿!”
吴妄高声喊了句。
离得近些,那温和的女声立刻传了过来:“你咋还在这?”
夜色中朦胧能见青婶儿的身形,个头不算太高,肩膀也不算宽广,扎起的头发也有些散乱。
吴妄连忙向前,想接过她肩上的布袋,却被青婶儿随手挡了下来。
“你小胳膊小腿别乱凑,这是粮食,重的很。”
吴妄用他的少年音问着:“婶儿你去集上了?”
“对呀,你还在长身体,不能总是吃打来的肉,饿了吗?”
“不饿!”
吴妄嘿嘿笑着,转身跑回了屋内,在角落里抓出两只火石,动作麻利地点起了土炉,红彤彤的火焰照亮了他的面颊。
“山叔刚才送来了肉粥,我这就给你热上!”
青婶儿笑着:“又去吃你山叔啦?”
借着火光,能见到她那略微发福且带着几分疲倦的面容,还有那带着两条伤痕的手臂。
她笑着解下打猎用的套装挂在了一旁墙上,将米袋提去了柜子中的陶罐前,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粗米倒入其中。
这粗米就是这个神界中生灵的主粮,倒是无谓廉价不廉价。
青婶儿坐去了屋内仅有的矮桌上,解开绑在腿上的布带,微微皱了下眉头。
吴妄扭头看了过来,青婶儿立刻将裤脚拉上,在腰间摸出了一只小布包,将布包打开,把里面那一只只大小相近的贝壳,放入了一只木匣中,又轻轻地晃了晃木匣,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快攒够了。
“婶儿,”吴妄小声道,“下次去山上带我一起吧。”
“你去干啥?把那些走兽养肥一点,卖个好价钱吗?”
青婶儿嗤的一笑。
她将短衫半解,露着左肩,如此乘凉且不会在一个少年男人面前暴露什么她解开头上包着的布带后,那长发慢慢滑落,有着几处明显的弯痕。
吴妄拿着烧火棍戳了戳火堆,双眼带着幽怨地走了过来,倒了杯温热的开水。
“我可以挖陷阱啊。”
“那些家伙精着呢!”
青婶儿笑道:
“我刚上山那会儿,几天都要饿肚子,现在才摸清楚它们的习性,你可不能受伤。
镇上的武师说了,如果年轻时候留下暗伤,甚至就是一个小伤疤,都有可能影响以后的发展。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养着,再过半年吧,就去镇子上试试。
你要不是修行的料啊,等你二十岁,我就带你上山。”
“行吧。”
吴妄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我先睡了,婶儿你早点休息,粥已经热的差不多了。”
“去吧去吧。”
青婶儿摆摆手,吴妄转身走去了角落,躺在木板床上,拉上了一旁那厚厚的兽皮帘子。
不多时,他听到了走动的声响。
青婶儿其实很爱干净,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灭了锅底的火,一瘸一拐地端着木盆去了院中的小木屋冲洗。
小半个时辰后,吴妄听到了喝粥的轻柔声响,听到了青婶儿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床边,拿着自制的药粉涂抹小腿处伤口时,那忍不住的闷哼声。
但很快,夜晚安静了下去。
有的是夏夜虫鸣,是远处溪水中的蛙叫,是夜晚簌簌的风声。
钟?
主人,我在。
尽量护好青婶儿。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