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广收敛战亡将卒、清点损失、察看战况时,蜀将傅佥带兵前来会合。
“元忠,这一仗打的好!大涨我大汉的军心!我傅公纪服了你了。”话音声中,赵广抬头看去,只见一员面容粗犷,鬓角微霜的中年将领一手提着首级,一手用力挥动着。
傅佥,傅公纪。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忠肝义胆。
其故籍在荆州义阳,这是他父亲傅肜出生的地方,就傅佥来说,他和母亲就居住在成都。
傅佥的年纪虽然比赵广大,不过他从军的时间和赵广差不多,这主要是傅佥在家侍母的缘故。
其父傅肜死后,其母一人将傅佥养大,虽然蜀汉对战死将领有怃恤,但一个女人要带大幼儿,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生养恩情不能忘,在母亲病逝之后,傅佥才始出式的从军入伍。
在两军对战的最紧要关头,傅佥带着援兵加入战局,这对于蜀军士气的加成作用明显,相反,对魏军士气的打击相当的大。
魏军伐蜀之时,傅佥的职务是蜀汉的汉中都督,在姜维避祸沓中的时候,他授命统领蜀汉在汉中各关隘、城池的布防。
但实际上,由于黄皓、诸葛瞻等人保守的防御策略,傅佥这个汉中都督更多的只是名义上的身份,他能影响的范围主要还是在阳安关一带。
复杂的朝堂派系纷争,让蜀汉仅有的力量消耗在内斗中。
汉中,这个蜀汉的屏障也变的支离破碎。
赵广急步上前,忙与傅佥见礼:“傅都督,你的伤大好了?你怎么来了,说起来要不是你的援军及时杀到,这仗难打了。”
对傅佥这位蜀汉末年以生命兑现忠诚的将领,赵广除了敬重之外,只有感激。
傅佥没有战死在阳安关,而且还率军来援,这让赵广心喜不已。
一直以来,他心里总有些忐忑,右中郎将名头倒是挺响,但实际权力并不相符。
统领的兵卒是地方郡兵、拼凑的杂牌部队,阻敌的战场又偏离了主战场,魏军在西线的力量不断加强,面对邓艾的连续进攻,赵广甚感吃力。
但一想到大将军姜维面临的压力更大,赵广也不敢轻易向姜维求救,剑阁战场一旦有变,那将是灭顶之灾。
西线这里,有多少本事出多少力,至于能影响到蜀汉的朝政、人物的命运多少?赵广已经无暇去考虑。
现在,傅佥的出现,给了赵广最为肯定的答案。
他可以。
他已经改变了傅佥的结局,而傅佥也用实际行动回报了赵广。
听到赵广之言,傅佥也没什么架子,摆了摆手,指着额头一处初愈的伤口,道:“阳安关大意了,被叛将蒋舒伤了前额,好在廖右骑及时赶到,救了傅某一命。这一次的恩情,元忠你记下了,是大将军力排众议,亲自下令,遣军支援西线。”
傅佥这么一说,赵广恍然大悟,原来还是姜维有战略眼光,也是,蜀汉目前的官员和将领中,也没有什么人能代替得了姜维。
两支蜀军会师,一举击破魏军西线主力,蜀军上下均是喜气洋洋。
对那些跟着赵广从沓中转战而来的老兵来说,与主力分开良久,再一次见到曾经的同伴,豪情和喜悦更是充斥心头。
将士是如此,将领也是一样。
在江油关的废墟上,蜀汉右中郎将赵广、汉中都督傅佥正在议事。
对于下一步的军事动向,赵广有意回转成都,巩固空虚的都城布防,对于诸葛瞻的用兵能力,他始终心有疑虑。
赵广担心东线战事不利,傅佥对此则不以为然,他概概而谈,提出了更为积极主动的行军方略。
“元忠,行都护那里,能否获胜,我们担心也是无用。蜀魏大战,持续已近半年,目前我军节节退守,双方交战的层线从陇上、汉中、到现在的剑阁、阴平道,魏军其势虽盛,但其力已衰。”
“傅某领兵离开汉寿时,大将军有言,让吾等独领一军,伺机歼敌,现在,据最新的消息,汉中一带尚有乐城王含、汉城蒋斌、黄金城柳隐三将在守御,傅某身为汉中都督,不能坐视部下困守而见死不救——!”
“如今西线魏军已灭,吾意率本部人马出阴平道、景谷道,从侧背袭扰魏军钟会部的后路,先救三城,后与大将军前后夹击,灭钟会于汉水蜀山之间。”
傅佥的这一绕道敌后的策略可以说相当的大胆,与后世八路军开辟华北敌后战场如出一辙,既然挡无可挡,那就干脆不挡。
那些被魏国占领的地方,就是傅佥今后的战场。
当然,孤军在外,傅佥面临的危险也是成倍增加。不过,对于在阳安关死里逃生的傅佥来说,危险再大,他也无所畏惧。
听傅佥这么一分析,赵广仔细的斟量了一番,不由得对傅佥刮目相看。
能在史书上留名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