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汉武大帝。
但现在,一切都被赵广给破坏了。
刘豹一死,匈奴五部必将分裂,接下来将是一场残酷血腥的王位争夺战,没有了刘豹背后的支撑,刘渊感觉到他快要窒息了。
“走,快走!”刘渊急声大呼,向正北的方向急奔,他不停的向茫然失措中的匈奴骑卒喝令着,催促他们跟上他的速度。
北方是北地郡方向,那里是卢水、丁零、沮渠、铁弗等匈奴杂胡的聚居地,这些杂胡早先在匈奴强大时,是匈奴人的附庸,现在则逐渐的开始独立起来。
按照回转河东的路程来说,固原一路向东撤退是最佳选择,长安以东是冯翊,冯翊以东是蒲板,过了蒲板渡就是河东,但刘渊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这一路不会好走。
中部校尉李恪在开战之初,位于左翼位置,后来被刘猛所替代,当刘豹被杀时,正处于后军的李恪见势不妙,立即呼喝一声,带着本部校尉二千余骑向东溃逃。
李恪率先逃亡,随后跟进的是失去刘豹的左部匈奴,无奈的一次次断后,让左部匈奴失血严重,但凡有勇力的一一被杀,剩下那些跑到斜刺里的哪有什么战意。
刘猛的右部只剩了个空架子,在其被杀之后,由杂胡和流寇组成的部队直接溃散。
后部校尉独孤伏一向与刘豹不睦,此次作战更是被当作消耗品冲杀在固原的另一侧,与傅佥、张护雄等部混战,得知刘豹被杀的消息,独孤伏也想和李恪一样逃走,但却已为时过晚。
独孤伏被柳隐、张护雄、牵弘诸支汉军团团包围,没有捞到上场机会的傅佥指挥着各部将包围圈越缩越紧,一番冲杀之后,独孤部落依旧无法突围而出,独孤伏最后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放下兵器,下马投降。
傅佥赚了独孤一部,刚才不得不留守中军的气终算是出了点。
早知赵广这个家伙要冲阵,那他死也不干这个后军主将。
刚才,赵广倒是爽快了,带着骑军杀了一个痛快。接下来的诸军调度,李球只是一个参军,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而遍数军中诸将,也只有傅佥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匈奴遗尸遍野。
无主的战马在死去的主人旁边来回打转,重伤还没有断气的匈奴骑卒无助的呻吟着,望向汉军士卒的眼神中俱是哀求。
汉军骑军连续征战三个时辰,马力已是不逮,追击溃逃匈奴残兵已是不能,赵广只能不甘心的回到中军,与傅佥等将领一起收拾战场残局。
李球等人本以为赵广会仿照槐里一战,将匈奴俘虏打散充作田奴,但很快赵广就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他被称作赵阎王。
“君侯有令,但凡去过长安的,不留俘虏!”
“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魏容不顾疲惫的身体,亲自带着一队汉卒在战场上寻觅未死的匈奴士卒,虎步营这一回损失惨重,如杨方这样的中坚军侯战死多名,至于都伯、队率一级更是死伤十之七八。
在战场的一角,杨方战死的地方。
苏唐低着头,单膝跪在杨方已经冰冷的身体面前,神情无比哀痛:“老杨,你怎么不声不响走了?”
“你这个家伙不守信用,我们不是说好,等这一仗结束,托你家小君介绍个陇上来的好女子,到时候生了儿女,我们苏杨两家就结成亲家。”
苏唐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一直到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走吧,你说的话,老杨都听着呢,他会记得的,帮他照顾好家人。”
苏唐泪眼模糊,抬头看去,却见赵广和魏容两个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边上,浓眉下眼睛里充盈着血丝,神情中和他一样哀伤。
“君侯,将军!”苏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哭完了,就把脸上擦一擦,别让睡着的兄弟们笑话了。”赵广拍了拍苏唐的肩膀,安慰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江油关劝说牵弘部的将卒,杨方和苏唐坐在中央的位置,咧着嘴听的那么入神。
“虎步营,都是好男儿,真汉子,我们血战到底,不死不休!”魏容高举起右臂,握紧了掌头,仰头努力让泪水又回流进眼睛里。
“血战到底,不死不休!”苏唐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跟着魏容振臂大呼。
在他们的不远处,一个又一个的汉军将士开始叫喊起来,这样的数万人参加的大战,是这些将士进入关中以来第一个恶战。
他们失去了众多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又收获了军人无上的荣光。
血战不休的军魂,也在这一刻深深的融入到这些汉军将士的心里,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