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乔觉得自己够倒霉的,西陵城外的长围,是分段把守的,怎么汉将罗宪就非得选自己这一边?
罗宪要是听到朱乔这话,一定会告诉他一声,因为相比雷谭那边严阵以待,朱乔把守的长围看上去防守最为松懈,想必也最好打。
罗尚、罗袭先登攻围,措不及防的朱乔仓促应战,兵力不够的朱乔一面向陆抗紧急求援,一面将募征来的辅兵也驱赶上阵。
吴军是本土作战,单比人数的话,优势在朱乔这一边。
不过,朱乔忽略了西陵城内的步阐。
已经听到汉军喊杀之声的步阐,兴奋的差一点跳起来,激动的心情也是难以言表。
困境之中,有人雪中送炭,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新汉果然言而有信,不像晋国那边,口惠而实不至。
步阐决定领部曲朝着罗宪冲杀的方向接应过去,西陵城内有步玑守着就可以,里应外合的招数人人会用,关键是有没有用对地方。
朱乔苦苦支撑,长围这种东西充其量只是一道高一点的夯土墙罢了,对付一般的流寇杂兵,吴军可以游刃有余,对付精锐的汉军永安营将卒,朱乔觉得陆抗是在拿他当牺牲品和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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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南岸的峡口处,镇军大将军陆抗站在江岸上,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感受风的流动,又似乎在欣赏这江边的风景。
陆抗这样驻立观望北岸已经时间不短,旁边二十七岁的陆晏还算沉稳,守在父亲身边不作声响,更为年轻的陆景则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想要出声,却又不敢惊动父亲分毫。
“阿晏、阿景,你们想与汉军交战吗?”陆抗的声音低沉有力,伴着江风传进陆氏兄弟的耳朵里。
陆景心头一喜,急忙道:“父亲,我军已经做好准备,只待一声令下,就发兵江北,会同朱乔共击汉将罗宪所部。”
陆抗摇了摇头,轻捋了一下微白的胡须,道:“朱乔那里,不用去救,我们马上进攻罗宪的船队,我让你们准备的引火船备好没有?”
陆晏听到父亲问话,立即回复道:“十一条走舸已经准备停当,父亲,我们现在冲过去的话,万一汉军战船四散怎么办?”
陆抗哈哈一笑,点指江北道:“你们两个,还要好好读读兵书才行,你们看朱乔的驻军之地赤溪,是一个向北突出的大弯角,只要我军堵住南口,汉船就是想逃都逃不出来。”
后发制人,一贯是陆家子弟用兵的韬略。
这一次陆抗用兵也不例外,在知晓汉军从上游而下时,陆抗情知硬抗的话,吴军战船单薄,江上对战不一定能打得过汉船。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利用好荆州江湾众多的优势,好好的在有利地形条件下,将汉军舰队引入伏袭之地。
罗宪疾进,已经和赵广的中军舰队拉开了距离,这是大好的战机,绝不能浪费,所以,牺牲掉朱齐也是值得的。
火攻!
一直是吴国对付来犯之敌的最有效招数,这是因为水战比陆战更受河流的束缚,一旦船只被烧,罗宪的这一支先头部队就算冲进了城内,也只能和步阐一起被困等死。
陆晏、陆景领令而去。
陆抗也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天时还在他这一边,十月的这个时节,冷空气虽然开始在北方开始形成,但在荆州一带,依旧还是东南气团的天下,陆抗刚才就一直在等,等东南风起,等天时、地利站到吴国这一边。
稍瞬,就有吴军的走舸飞快的从南岸出发,在船头的地方,柴火、油脂等一应引火之物俱全,陆氏兄弟各自乘了坐船,在前阵指挥。
这般效仿老将黄盖火烧曹军战船的战法,让吴军将士心中的自豪感满满,这些计谋也是他们先辈给予他们最大的财富。
——
北岸。
汉军突袭长围的先登部队已经进抵西陵不到一里之地,朱齐设在外围的两道防线被击溃。
还想要坚守的朱齐在最后的第三道防线上,被罗尚和步阐围攻,不用说堵住缺口,就连他自己也快脱不开身了。
“快,向东面的雷谭将军靠拢。”朱齐且战且退,指挥着手下的部曲保护自己,至于失了长围的罪责,朱齐现在也顾不及了。
好在他也是名门之后,祖父朱治曾是重臣,大哥朱琬担任镇西将军,陆抗要想动他,也要好好的考虑一番。
罗宪见前军得手,也是一声令下,除留在船上看守的兵卒外,其余将士全部压了上去。
汉军气势如虹,吴军节节败退。
西陵城内也是喊杀声阵阵,步阐亲领的二千私兵冲出西门,堵住了朱齐溃败的逃跑方向。
朱齐气急败坏,惶恐之下他不及明辩方向,竟然一头撞到了罗袭的队伍前面。
罗袭开战以来一直被堂兄罗尚压着,心中正自不快,见朱齐撞了过来,不由得心中大喜,两人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