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隐,你有何破敌之策?”赵广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周处身上。
听到赵广相问,周处挺了挺胸膛,朗声道:“大将军、李参军、左将军,还有诸位:吴军布防情况,刚才参军司已经阐述清楚,末将刚从长安赶来,不敢妄自猜度。”
“不过,有一点末将需要着重指出,吴军将领之间,一直有荆州派和建业派之分,张咸、吾彦及陆氏兄弟,皆是施绩、陆抗旧部,而滕修、张象、孙震等人或来自交趾、或来自扬州,皆是孙述亲信之将,彼此之间信任欠缺,我大汉可利用这一矛盾,各个击破之。”
周处慨慨而谈,昔日的斩蛟少年在经过了长安围歼晋间暗间的行动后,渐渐成熟起来,作为一名吴国降将,周处对吴军将领之间的恩怨比汉国这边更加清楚。
赵广点了点头,周处的分析符合史书的记录,此次对吴作战,也是赵广想要解决南方问题的一次用兵,初战关系全军士气,只能胜,不能败。
步阐见周处抢了风头,心中颇有不甘,论起对吴国的了解,他步阐一直在西陵,对吴国荆州方面的情况比周处更要熟悉。
“大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步阐犹豫了一下,说道。
赵广哈哈一笑,上前几步挽起步阐,道:“仲思,何必如此见外。当初西陵归汉时,我之承诺可曾实言,我瞧这步家商船的规模,已经和当日不可同日而语了。”
步阐得到赵广赞许,脸上也是一阵激动,急声道:“大将军之恩情,步家铭记于心,此时孙述来袭,目的就是为了我步家之财帛,我步家上下万余众,必全力以赴,协助大汉天军共抗吴贼。”
“方才,子隐将军所言吴军将领不睦,我也有耳闻。依属下浅见,张咸、吾彦之流,据江陵、宜都坚城守御,其布防体系,皆是当年陆抗所修建,端是易守难攻。”
“与之相比,孙述等人虽然战船众多,兵力多达二万,但远道而来荆州,地形地貌水文不熟,我军若是指挥得当,破敌也并非没有可能。”
步阐是荆州的地头蛇,他这一开口,步家两个年轻子侄步玑、步璿,也跟着连连点头,向一众汉军将领介绍起荆州的水文来。
步玑刚刚加入李球的南参军司,此次正是表现的机会,他飞快的跑到外面,命部下侍卒将早就精心准备好的荆南、荆西沙盘给抬了进来。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对于麾下众将的讨论,赵广一向持开放的意见,这也是他培养年轻将领、官员的一种方法。
罗宪、张翼两员老将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没有多发一言,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将分别坐镇西陵和建平两地,保障巴蜀至荆州的水道安全,现在谈论的反攻吴军事宜,更多要由大将军赵广来亲自指挥。
不过,赵广在军议时推行的参军司提总体意见、各部将领分别结合自己情况讲述观点的做法,倒让罗宪、张翼感到耳目一新。
以往汉军中用兵议事并不是这样,刘备、诸葛丞相在世时,虽然也有讨论,但往往是蜻蜓点水,一概而过,真正的方略早就定下。
而现在,看赵广脸上镇定自若的神情,似乎谁的话都感兴趣,谁的意见都能有所启迪,这让罗、张两个和赵广接触少了的老将颇为不解。
“吴军战船三百余艘,其中高大楼船就有十艘,艨艟战舰不下二十艘,我大汉集西陵、巴郡两部水军合计船只百余艘,没有楼船,艨艟也只有少量的七艘,余者或是走舸快船,或是运货的商船,要是在云梦泽与吴军交战,胜率太低。”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吴军在岸上决战,待击败岸上吴军之后,掩杀溃卒,攻其水寨,掳其战船,为我所用。”
周处、罗尚、罗袭、李绍等年轻汉将的讨论渐渐深入,对于汉、吴两军各自的优势、劣势也一一提了出来。
赵广从众人的意见中,也逐渐的清晰了对吴军作战的判断。
“诸位:且听我言..........。”赵广站起身,重重的咳了一声,将讨论中的众将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孙皓窥我西陵、兴兵来犯,此为取死之道,我大汉决不可姑息轻饶。此番破吴,参军司和各军将领已经陈述了意见。在此不多复述。”
“我意已决,先打孙述的吴军主力,后取江陵、宜都两城。周处、罗尚,你二人各领一部水军分舰队为先登,沿江搜索,遇吴军船队,记住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务必给我死死的粘住孙述的水军主力。”
听到赵广说出十六字游击方针,李球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当年北伐汉中、关中,力弱的汉军就是靠着这一策略,将还很强大的晋军和胡虏拖垮、拖死,现在面对拥有战船优势的吴军,赵广重又拾起了以往的法宝。
周处、罗尚,皆是后三国时期的有名战将,成长的速度也相当的快。
周处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