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广实力和能力的认可,是刘渊在经受了挫折和考验之后得出的结论。
“右贤王,老师,文先生,司马炎搞的这个联盟,依我看怕是不成,万一赵阎王发起怒来,杀到幽州,我们这弹丸之地,如何能保全?”刘渊唉声叹气,还未到而立之年,却已显出了些许的暮气。
一年半前,他被赵广打得差一点族灭,好不容易依靠孙皓、曹昙两个不怕死的跳出来续命,才使得这位前赵大帝没早早的领了盒饭。
痛定思痛,刘渊也是认清了汉国强大、汉军不好惹的严峻形势。
赵广这等强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大单于,能躲则躲吧,这幽州的县城、坞堡我们也打下不少了,财帛、人口抢到的也足够了,要是再留恋下去,大匈奴迟早有一天会和汉人一样,失了进取的锐气,成为鲜卑、柔然等部族的俘虏。”刘宣已经老的连站也站不太稳,但头脑倒还很清晰,给刘渊出出点子还行。
人老成精。
与一心一意要汉化的刘渊不同,刘宣对匈奴汉化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从汉人那里抢东西、拿好处没问题,但学汉人夸夸其谈,敞着胸膛服食五石散,那就敬谢不敏了。
“大单于,这一年来,我们已经争取了不少的幽州士族、豪帅支持,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再说了,就是要走,我们也要有个方向才行,翰海也在被鲜卑人占领着,焉支山也归了伪汉,我们又能往哪里去?”
崔游横睨了一眼老迈不堪的刘宣,这老家伙失了本部,没了实力,就相当于老掉牙的老虎,这一次也不知为什么,刘渊又把他请了出来。
刘渊见左膀右臂又争执起来,只能把目光投向小透明第三人文立:“广休先生,你看接下来我大匈奴当如何取舍为好,是留还是走?”
文立被刘渊紧盯着,心中一阵发慌,稍臾一会后说道:“大单于,文某以为,走亦可,留亦可,一切要看赵广、司马炎之间谁胜谁败,要是赵广胜了,则我们只能走,而且还要马上走,晚了被赵阎王堵住就完了。要是司马炎胜了,则我们可以留在幽冀,徐徐图之,再效司马代魏之事。”
文立这话说了几乎等于没说,不过,倒也挺好两边都不得罪。
刘渊其实心里也颇为矛盾,按他的真实想法,当然是崔游说的那样,立足幽州,吸纳汉人中的有才能之士,壮大匈奴五部实力,建立一个汉匈混合的新政权。
但刘宣说的也不无道理。赵广的厉害他已经亲身领教了三回,要是再战一次,还能不能从赵广手底下逃生,刘渊心中已无把握。
“贤王的意思,是要我们向西迁移,寻找二百年前西去的匈奴诸部吗?”刘渊出声询问道。
东汉时期,匈奴在汉王朝的打击下,分裂为南北匈奴,刘渊这一部为南匈奴,北匈奴则一路向西迁移。
从来往的胡商口中得知,这部分匈奴人已经在咸海、里海、图兰低地(河中谷地,今土库曼斯坦)、顿河一带定居了下来。
凭籍着与汉人作战的丰富经验,匈奴人在与斯拉夫人、日尔曼人、罗马人的战斗中,屡屡占得上风,经过数年的扩张,北匈奴各部的实力又开始恢复。
刘宣捋了捋苍老的发须,叹息道:“元海,听我一句劝,这中原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天下,我们大匈奴的前途在草原,在一望无际的北方大漠,你要是允许的话,我即带着一部骑兵向西去寻找,要是那些西迁的先祖真的强大起来了,我们再游说他们打回来,消灭这残暴的伪汉,让他赵广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刘宣眼睛里流露出恶毒的光芒,他的右部在赵广的打击下,被全部落诛杀,这其中有他刘宣的妻儿、孙子、曾孙,这仇不共戴天,纵算拼了这条老命,刘宣也要和赵广斗到最后一刻。
刘渊被刘宣不屈的斗志所打动,沉默了好一阵,道:“贤王,你既有复我大匈奴之志,我刘渊要是不支持一把,枉为五部大单于,明日一早,我拔给你一千户部众,你再带着永明一起西去,也好有一个照应。”
“永明随我西去,元海你真舍得?”刘宣大喜过望道。
刘曜,字永明,现年八岁。出生后不久父亲失陷于军中,由刘渊抚养长大,算是刘渊的养子,这人喜读书,兵书战策更是熟读于心,同时,箭术也非常了得,八岁年纪已经能和族中的壮士相抗衡了,刘宣更是将他视为匈奴族中的乐毅。
刘渊点头道:“有什么舍不得的,说不定永明跟了你去,还是一条好的出路。幽州这边,我们且再等等着,要是赵阎王真的杀将过来,说不定我们也要往西而迁移。”
刘渊说罢,命人向刘曜叫了进来,八岁的匈奴少年身材高大,气度不凡,已经有了些许成人的模样。
听到刘渊让他跟着刘宣西迁,刘曜先是一愣,随后神情坚定的说道:“阿父放心,此去西方,不管千难万险,一定会带着大匈奴的勇士回返,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