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午一早起床,梳洗打扮一番后,即前往府中正堂向贾充、郭槐请安。
贾充这段时间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家中之事,加上郭槐性格强势,喜欢事事过问,一大早仆从来请示诸事的人不绝。
贾午寻了个机会,讨好了母亲几句,即以关心郭槐身体安康为由,提出到相国寺还愿,对此郭槐老大宽怀,还以为小女儿懂事了。
女生外向。
郭槐没有想到,贾午会欺骗自己。
其实,这也怪不得贾午,因为是郭槐在韩谧改名的事情上,未经其同意,同时,执意将韩谧养在自己身边,让贾午心里很不满意。
贾午和郭槐不合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她和同父异母的大姐贾褒关系相当好,而贾褒因为替老父亲贾充和母亲李婉牵线,为郭槐所深恨。
总而言之,贾充这一家的故事,和后世电视机里放在湾湾又臭又长家庭伦理剧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寿、贾午、郭槐带着小韩谧一行车队出开封城门,往相国寺而去。
两国交兵,不欺妇孺。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赵广还是司马炎,都默契的遵守了这一君子约定。
汉、晋、吴三家,都是汉家之国,彼此的官员之间,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不小心杀错,就可能把身边同僚的亲眷、族人给杀了。
同殿称臣,无端结一冤家,何苦来哉!
就在韩寿一行出城之际,杜模已经从诸葛尚处知晓,潜入晋国的汉国暗间今日会到达相国寺,他的任务是派出一支精干队伍,将他们安然的接到汉营之中。
何人能胜任这一任务?
文鸯是主将,一举一动牵扯太大,显然不合适,另外,文鸯现在独挡一面,是赵广器重的大将,舍了大军去接一暗间,说出去都让人笑活。
相比之下,文虎是最好的人选。
身份上,文虎是文鸯的弟弟,足见汉国对韩寿的重视程度,武力上,文小虎单打独斗的本领渐长,汉将之中也不过几人能胜过于他。
至于晋军之中,更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对手,相比来说,反倒是胡虏一方,如石勒这样的胡将甚是了得,在虎牢关时就曾杀退过文氏兄弟。
文虎对于杜模的谏议没有意见,作为军中重将,韩寿是他的旧识,当年在河东一战,文虎为潼关守将,韩寿被俘后还是文虎押送回的长安,没想到这一回再见,依旧是文虎来迎接。
相国寺。
始建于晋国太康年间,这座寺庙所在的位置据说是以前战国时魏国信陵君无忌的府邸。
在司马炎迁都之后,又进行了扩建和修葺,现如今已是晋国的国庙,由于坐落在卞(汴)水之畔,水道交通便利,吸引了南来北往的众多香客。
寺中的一众秃驴也凭着念念听不懂的高深佛经,骗得众信徒慷慨解囊,纷纷来到佛寺诉说自己的所求,期望得到佛祖的保佑。
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晋国国势衰败,朝纲更是混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但包括司马家诸王在内,其家眷来相国寺的次数却不减反增。
晋国官员的家眷希望佛祖显灵,将万恶的汉军给驱逐出去,但他们不知道,佛这个外来的和尚,所念的经不符合中国国情。
乱世不见佛,盛世不见道。
这句话流转很广,但其实,乱世的佛还是有的,只不过是躲在寺庙中,安逸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就比如后世中原的水灾大患,佛寺齐齐失声无语,高僧们不是看不见,而是觉得功德箱里的钱帛已是自己的了,再捐出去普渡众生的话,实在舍不得。
韩寿到来的时候,文虎早已率汉军控制了整个相国寺。
刀兵相加,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都灰飞烟灭,汉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贾家的车队给围了起来。
随后,在郭槐的破口大骂声中,韩寿、贾午带着韩谧悄然而去。
“谧儿,我的亲亲谧儿,你们这些强盗.......。”
“韩寿,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贾午,小婊子,偷野男人,舒服了就不要家了,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将来不得好死。”
郭槐跳脚大骂,将韩寿、贾午之事当众抖了出来。
文虎见一个老乞婆口出污言,脸色铁青了下来,双手猛得一用力,背上的短戟即持在手中,待郭槐再次要开口相骂时,戟尖已然直刺向郭槐的脸上。
“你,你......,杀人了,杀人了,我是你朝金城太守,郭统将军的姑母,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郭槐吓得卟嗵一声,坐倒于地大嚎起来。
相国寺门前的尘土被郭槐的屁股碰到,立时扬起一圈的飞尘。
郭槐和郭统倒真是亲戚,本来郭槐是不认郭统这门亲的,一个叛晋之将,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但如今生死关头,郭槐猛然想起,这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