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刘忠和跟黄维贤一起,带着几车银子如约而至。
梁忠那个高兴啊,不但亲自迎出府门,将两人迎进前院大堂,还命人上了香茗和各色干果,当贵宾般招呼着两人。
不过,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要不,黄大掌柜你先在这坐坐,杂家跟刘大掌柜去点点钱货,交接一下?”
黄维贤自然没意见,很快,梁忠就带着刘忠和来到前院天井的马车跟前。
他直接命人掀开马车上的黑布,打开几箱银子大致检查了一下,又仔细清点了一下银箱子的数量,随即便笑眯眯的道:“刘大掌柜的,你请去大堂稍坐,杂家去帮你把铁锹取来。”
刘忠和假装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马车上的银箱子,这才依言往前院大堂走去。
此时,梁忠府邸对面,福运酒楼二楼一个包厢里,朱器圾正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笑眯眯的盯着梁忠的府邸呢。
这梁忠的府邸有点怪,前院就是一个单独的大堂,再加两边,一排门房,一排马厩,简单的很。
中间院落里却是一座高大的主殿,外加四周一圈密密麻麻的厢房。
至于后面院落,就有点看不清了,因为中间的主殿太大了,把后面院落都挡住了。
还好,梁忠命人把马车拉进中间院落之后,便停住了。
紧接着,梁忠便命手下人将马车上的银箱子,一个一个搬进主殿中。
这时候,朱器圾才低声道:“看样子,梁忠藏银的密室就在中间的主殿之中,不过,从他这些手下的进出速度来看,这会儿银箱子应该是直接摆主殿大堂里了,并没有放到密室中去。”
一旁,另一个窗户缝跟前的李万雄微微点头道:“王爷说的对,梁忠应该是不想让手下人知道密室的位置,所以才这么做的,估计,等下,他会关上主殿大门,一个人在里面鼓捣。”
朱器圾闻言,边盯着对面院落,边沉吟道:“嗯,这银箱子可是百多斤一个,我都有点搬不动,如果是他一个人搬进密室的话,密室应该是嵌进某堵墙里面的。因为如果是嵌入地底的就得上下楼梯,他一个人,恐怕搬几箱就走不动了。”
李万雄闻言,又微微点头道:“王爷说得有道理,看他这走路的架势,应该不是什么习武之人,普通人的话,背着个百多斤重的箱子下楼梯,那是相当费劲的。”
朱器圾亦是微微点头道:“嗯,我们继续看,等下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梁忠便命人把铁锹放上搬空的马车,又进主殿取了开矿的一应公文,又对着守在主殿门口的四个护院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拿着公文往前院大堂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刘忠和和黄维贤便拿着公文,带着几车铁锹告辞而去,梁忠则是匆匆回到主殿,关上大门,在里面鼓捣起来。
他并没有叫任何护院进去帮忙,这就证明,朱器圾的猜测是对的,藏银子的密室,肯定在墙体里面,不可能在地下。
六万多两银子,那可是六十多箱,这家伙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搬多久。
朱器圾又看了一阵,见对面主殿大门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才回头道:“国梁,国栋,你们吃好了吧,来,你们在这盯着,万雄,赵伯,我们先吃饭。”
他们悠哉悠哉的吃完饭,又喝了阵茶,赵国梁这才低声疾呼道:“王爷,大殿的门开了。”
朱器圾闻言,窜上去一看。
果然,对面大殿门已经打开了,矿监梁忠累得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那脸上却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朱器圾见状,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家伙,怕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以为宫里派出来的太监就无人敢惹,数以万计的银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藏在自己府邸里,整个府邸的护院也就那么十几个,本王不抢你抢谁!
他又站那里看了一阵,直到梁忠摇摇晃晃的坐上马车,去了衙门,这才转过头来问道:“万雄,我们盯梢的人在哪里?”
李万雄指着右手边道:“那边街口有个粮店正好是范大老爷开的,我们的人就在哪里盯梢。”
朱器圾闻言,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摇头道:“不行,那地方太偏,根本看不见这家伙府邸里的动静。赵伯,你想办法把这间酒楼盘下来,我们必须安排人在这楼上盯梢。”
啊?
酒楼都买!
赵正道闻言,眼睛又是一鼓,不过,这次他没说什么,因为,这死太监的银子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为了省这几百两而跑了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真不值。
朱器圾示意众人带上有黑纱遮挡的竹斗笠,随后便鱼贯走出福运酒楼,就那么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
没人知道,浙川疯王曾经来过。
更没人想到,这疯王竟然打算洗劫一个监矿的太监!
这种事,大明开国至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