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大喜,也有大悲,同样是大明皇室,浙川郡王是大婚大喜,当皇帝的却在不久之后崩了!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神宗驾崩。
八月,皇太子朱常洛即帝位,改元泰昌。
泰昌那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刚一继位便大举任用贤臣,犒劳边军将士,罢除榷税,意欲清除多年来贪腐盛行之积弊,重振朝纲。
很快,清流名宿纷纷被提拔重用,很多东林致仕名臣也被请了出来,委以重任。
比如,清流名宿刘一燝,擢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又比如,愤而辞官而去的内阁首辅叶向高,又被泰昌请回来了,重新进入内阁。
再比如,东林元老韩爌亦被请出来授内阁大学士之职,参与内阁机要。
还有清流名宿何宗彦、袁可立、邹元标等,皆身居要职。
还有东林名臣赵南星、左光斗、高攀龙等,亦纷纷上书请求复官,为朝廷效力。
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大明王朝大有一扫多年之积弊,重振往夕雄风之势。
还是那句话,这世间,有大喜,也有大悲。
这个时候,清流和东林是欢喜的不行了,与此同时,也有人难受的不行了。
比如,浙党、楚党、齐党,又比如,宫里某些掌权人物和捞惯了钱的大太监等等。
因为,泰昌欲要清除的积弊就是他们啊!
怎么办呢?
这天,督察院御史刘廷元又被首辅方从哲招到了内阁值房。
方从哲貌似颇为清闲,这会儿内阁已经补充到五个人了,他甚至连奏折的票拟都不用写了,只需分文别类发给下面的内阁大学士便成了。
不过,他并不开心,相反,他还眉头深皱,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叹息一声,转头头来,对刘廷元道:“当今之势,你可有对策?”
当今之势,清流盈朝,皇上摆明了是要对他们这些“贪官污吏”,下手了,如之奈何?
刘廷元惶恐道:“首辅大人,下官苦思无解,还请大人提点。”
方从哲微微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宫中现在谁人掌权吗?”
宫中谁人掌权?
按道理,不是皇帝就是皇后啊!
刘廷元却是思索道:“首辅大人,您的意思,郑贵妃?”
方从哲富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道:“嗯,听说左都督郑养性很有想法。”
这话听着莫名其妙的,一般人真不知道方从哲是什么意思,不过,刘廷元却是懂了。
当天晚上,原国舅郑国泰府邸,密室之中。
郑国泰之子,郑贵妃之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郑养性。
御药房提督,司礼监秉笔崔文升。
乾清宫管事李进忠。
都察院御史,浙党首领刘廷元。
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太常寺少卿,齐党首领亓诗教。
太常寺少卿,楚党首领官应震。
六人齐聚一堂。
这六人本应权倾朝野,意气风发,但是,这会儿,他们却一个个脸色阴沉,如丧考妣!
六人沉默了一阵,此间主人郑养性终于忍不住怒道:“我姑父尸骨未寒,他们就将我姑姑赶出乾清宫,简直太过分了,你们说怎么办?”
除了新近投靠郑贵妃的乾清宫管事李进忠,其他人皆是狼狈为奸贪污腐化多年的老朋友了,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亓诗教阴阴的道:“这就叫过分?等恩师被挤出内阁,他们会有多过分,你知道吗?”
郑养性咬牙道:“我当然知道,一旦首辅大人去职,我们,全完了!”
刘廷元微微叹息道:“唉,尽说些没用的干嘛,难道,你们都想就此束手,被他们挖出老底,遗臭万年不成?”
这话说得,相当刺激。
郑养性被刺激得癫狂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你们了,为今之计,唯有重拾国本,让福王上位,我们方能过得跟以往般逍遥快活。”
这话,等于是想谋反篡位啊!
一般人听了,估计会吓一大跳,在场几个人听了,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惊惧的表情都没有。
崔文升紧接着阴阴的道:“娘娘说了,只需一剂常人吃了无毒实则剧毒之药,大事成矣。”
这,是要毒死当今皇上的意思啊!
众人闻言,终于面色微变。
官应震忍不住问道:“就算如此,也轮不到福王吧?”
崔文升盯着李进忠阴阴笑道:“这个,就要仰仗进忠了,小太子会禅位的,是吧?”
李进忠仿佛来旁听的一般,一直未曾做声,直到这一刻,他才阴阴的道:“请贵妃娘娘放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