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府城通往大宁的官道上,正上演一幕奇景,十余万义军竟然被万余白杆兵追得狼狈逃窜,混乱不堪,任凭高迎祥等义军首领怎么喊都喊不住。
义军将士真吓坏了,这帮白杆兵简直太可怕了,关宁铁骑都没这帮家伙凶悍啊!
他们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想赶紧甩掉身后这帮催命鬼,来的时候他们是挤在一起,慢慢吞吞,半天才走了不到二十里,逃的时候他们不顾一切,推开人就跑,二十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跑到了。
问题,白杆兵还在后面追啊!
这帮家伙简直杀人不眨眼啊,就算再累也得跑啊!
于是乎,十余万溃败下来的义军直接穿城而过,往郧阳府方向逃去。
这一下,守城里的义军也吓坏了,想也不想便跟着他们跑了。
白杆兵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了大宁县城,马千乘想了想,还是下令,停止追击,就在大宁县城驻扎下来。
再追可就要追出夔州,追到郧阳府去了。
有一句俗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高迎祥进攻巴蜀受阻,被马千乘率川军白杆兵打得屁滚尿流,他这才刚率溃军跑回郧阳房县,卢象升和左良玉等便以率官兵从湖广方向杀了过来。
他如何是卢象升的对手,光是卢阎王这个名头便能吓得大半义军首领瑟瑟发抖。
几场接战,高迎祥又被打得屁滚尿流,三十六营也被打得分崩离析,一分为二,一路沿着大巴山逃往湖广方向,一路则沿着秦岭逃往陕南方向,两路人马都如同消失了一般,找不到踪迹了。
三十六营这股最大的反贼好像就这么被剿灭了!
朱器圾收到消息,连忙令李万雄、刘忠和等人率手下人马自西峡方向撤出南阳,一路往北,消失在秦岭余脉之中。
这一下,河南和湖广貌似都没了贼寇,而肆虐四川和贵州多年的安奢之乱也被五省总督朱燮元给平定了,整个西南貌似都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再无任何战事。
而陕西和山西的各路反贼也被洪承畴和曹文诏等剿得四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大明内乱貌似就要结束,天下好像又要回归太平了。
朱器圾自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李自成和张献忠最会玩这一招了,当官兵势大的时候,他们就会躲进深山,伺机而动,一旦朝廷松懈下来,他们又会窜出来,召集人马,继续作乱。
朝廷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将灾民安置妥当,让大家都有饭吃,他们便不会消停。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松懈。
他一面带着王徵继续研发蒸汽织机,一面让毕懋康研发加农炮和火炮调节装置,一面又命宋应星回龙河船厂,继续督造一千料和两千料的大船,继续积蓄实力,以应对接下来即将爆发的危机。
他是在暗中不断积蓄实力,朝廷却又有人开始拆台了。
这天,他正和毕懋康一起商讨新型加农炮的尺寸呢,宁丑旦突然拿着个信封走过来,低声道:“王爷,京城发来的密信。”
朱器圾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顿时怒容满面。
这封密信是礼部左侍郎王应熊写的,信里面让他小心,浙党盯上西南的利益了,正暗地里准备弄五省总督朱燮元呢,石柱宣慰使马千乘很有可能被牵连。
王应熊并不知道朱器圾和马千乘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每次去请他的都是马千乘的儿子马祥麟,而且,他两次和朱器圾见面的地方都是石柱宣慰使司驻地,很明显,唐王朱器圾跟这位石柱宣慰使马千乘肯定关系匪浅。
所以,当浙党露出搞马千乘苗头的时候,他立马便写了封密信,交给了朱器圾安排在京城中接头的人。
他这等于是在两头下注。
大明朝堂已然千疮百孔,崇祯貌似也无力回天,这点他看得相当清楚。
而疯王朱器圾算无遗策,能算不到这个吗?
他认为,疯王朱器圾应该是在暗中准备接替大明的正统,要不然,就不可能跟石柱土司马千乘又那么深的瓜葛了。
这也不失为延续大明的一个机会,所以,他才会在交好温体仁和周延儒的同时,暗中给朱器圾通风报信。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精!
那么,浙党准备怎么搞五省总督朱燮元呢?
这个简单,浙党最擅长的就是无事生非,借机攫取利益。
五省总督朱燮元不是已经平定了安奢之乱吗,很好,那就乘势将整个西南改土归流吧!
所谓改土归流就是废除西南的土司制度,改由朝廷委派的流官直接管理地方军政事物。
应该说,改土归流这个策略本身并没有错,毕竟,改土归流有利于消除土司制度的落后性,同时加强朝廷对西南地区的统治。
但是,这个时候提出改土归流却是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