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找镇守太监刘若愚问一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魏国公徐弘基,他虽然是囯丈,但人家国公不一定会鸟他,到时候自讨没趣就没意思了。
至于镇守太监刘若愚,他觉得这个面子人家应该会给的,毕竟他女儿是贵妃,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如果这镇守太监把他得罪了,他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皇上换个镇守太监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问谁都一样,因为朱器圾已经给他安排的妥妥的了。
朱器圾就是要吓他一吓,把他给吓得滚回京城去。
至于为什么利用阮大铖的名头来吓唬他,这里面就有点文章了。
阮大铖这家伙,不但背叛师门,还背叛大明,着实是个最为可恨的反骨之人,而且,这家伙跟复社还是死对头。
复社骨干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人就曾作留都防乱公揭骂之,曰:“其恶愈甚,其焰愈张,歌儿舞女充溢后庭,广厦高轩照耀街衢,日与南北在案诸逆交通不绝,恐吓多端。”
著名的戏曲桃花扇说的就是阮大铖与复社之间的恩怨,这家伙拉拢复社中人不成,为了报复,竟然把侯方域的知己,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折磨的死去活来,逼得人家以头撞墙,血溅桃花扇。
可见,这家伙与复社之间的仇怨有多深。
朱器圾把阮大铖抬出来可谓一石三鸟,既能吓唬田弘遇,又能田弘遇反过来在崇祯跟前咬阮大铖,而且还能以此向复社中人示好,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阮大铖和田弘遇这两条狗能不能咬个满嘴毛,这个并不重要,反正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阮大铖将田弘遇给吓得滚回京城去,就算两人最终没咬出个什么结果来也没多大关系。
田弘遇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朱器圾算得死死的了,为了找出所谓的阮某人,他特意在金陵皇宫附近最大的酒楼备下了一桌宴席,并亲手写了份请帖,命手下锦衣卫送进宫中。
镇守太监刘若愚果然不敢不给他面子,约定的时间刚到,刘若愚便出现在包厢门口,笑眯眯的拱手道:“哎呀,囯丈爷,您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命人知会奴家一声便行了,何必破费呢?”
田弘遇也知道这镇守太监在金陵城颇有权势,他也没在人家面前摆谱,直接就站起来拱手回礼道:“刘公公,你知道的,我不便出迎,还望见谅。”
刘若愚依旧笑眯眯的道:“没事,没事,奴家明白,奴家明白。”
两人就坐之后又寒暄了几句,田弘遇又命人将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并客客气气的敬了三杯酒之后,这才从怀里把信封掏出来,坦言道:“其实,我找刘公公来,就是为了这信中的阮某人。”
刘若愚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认真看了看,随即便假装吃惊道:“原来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是这阮某人做的,难怪难怪。”
这口气,就是知道这阮某人是谁咯?
田弘遇闻言,不由惊喜道:“刘公公这意思,你知道这姓阮的是谁?”
刘若愚假装犹豫了一下,这才满脸凝重道:“囯丈爷,您真想知道这位阮某人是谁?”
当然想知道,这家伙欺人太甚了,不但抢了我的美人,还丢个首级来恐吓我,我不把他揪出来,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田弘遇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对,我很想知道这位阮某人是何方神圣。”
刘若愚又假装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叹息道:“囯丈爷,奴家劝您还是算了。”
什吗?
算了!
开什么玩笑?
我还就不信了,这大明还有人能大得过皇上!
田弘遇不依不饶道:“刘公公,你只管说是谁,其他的事,我不会麻烦你的。”
刘若愚又假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的道:“金陵城中,有此能力的阮某人应该就是阮大铖阮大人了。”
阮大铖?
还阮大人?
京城好像没这么一位大人啊!
难道,这位是南都金陵城里的大员?
田弘遇不由好奇道:“这什么阮大铖是什么大人啊?”
刘若愚无奈的摇了摇头,细细解释道:“这位阮大铖阮大人乃是天启朝的光禄寺卿,因攀附魏忠贤,被列入阉党逆案,崇祯一朝,他一直在金陵城里逍遥快活,您没听说过实属正常。”
列入阉党逆案还能在金陵城里逍遥快活?
怎么可能!
就算不杀头,最少也是个流放三千里吧?
田弘遇不解道:“这阮大铖既以列入阉党逆案,皇上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刘若愚慎重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的道:“不是皇上要放过他,而是没人敢来金陵城抓他,他在金陵城里势力滔天,手下不知网罗了多少亡命之徒,黑白两道都没人敢不给他面子,而且他还与朝中阉党余孽暗通消息,谁要敢上奏抓他,准没好果子吃,谁要敢来金陵城抓他,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