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寺有很多长老,有主持禅院的,有分管戒律的,然而只要一提起这间古寺里的长老,让世人瞬间想起来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歧山大师。
歧山大师是悬空寺、整个佛门辈份最高的那个人,甚至比西陵掌教熊初墨还要高半辈,除了夫子、观主之外,世间绝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要执弟子之礼。
因而能够得到歧山大师解惑的机会,是修行者最盼望的事情,所以每次大师出庐之时,很多修行者尤其是那些野修,都会涌入瓦山。
但这里毕竟是佛门清静地,所以从很多年前开始,烂柯寺便定下规矩,只有通过三道棋局的修行者,才能最终抵达洞庐之前,获得面见歧山大师的资格。
不过这些规矩能约束的了普通人,却管不了那些世间的顶级修行者,比如几十年前孤身仗剑闯上山的轲浩然,又比如不久前才力压整个西陵神殿的郭玉。
烂柯寺听闻他来的消息后,主持、几位长老以及歧山大师的关门弟子观海均亲自来到山下迎接,带着忐忑的心情把郭玉一行人迎进了寺中。
瓦山顶峰地势极为开阔平缓,如同整座山被从中切断一般,天然形成一片巨大的石坪,其上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佛祖石像。
然而因为佛祖石像实在是太过高大,所以石坪看上去反而显得有些小,就如同被佛祖踩在脚下的一方瓦片。
郭玉一行人在烂柯寺主持的陪同下,顺着山道绕行片刻,然后在佛像巨大的左脚脚后跟下,看到了一道有些破落的庐门。
此时秋日已斜,瓦山佛像的阴影,几乎要遮住整座后山山麓,洞庐就在佛像脚下,更是被掩映的极为清幽,石壁间的青藤仿佛都变成了黑色的粗线。
歧山大师此时就站在门前,他面容看上去很是苍老,不过刚刚入秋时节,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制僧衣,显得极为惧冷。
但即使穿着这般厚的衣裳,却不显得臃肿,可以想像僧衣下的身躯是多么瘦弱,而且看他精神委顿的模样,似乎正生着病,或者说一直在生着病。
当年南方洪灾,歧山大师为了拯救苍生,大耗心血修为,身染重疾后,还硬抗滔滔浊浪整整一夜时间,修为近乎全废,这病便随着他缠绵了数十年时间,至今也未曾痊愈。
“大师有礼!”
待到双方靠近后,郭玉十分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眼前这个老僧虽然修为已经半废,但遍观整个昊天世界,只有他才有资格配得上人间真佛这个称号,这样的人值得所有人尊重。
歧山大师很有礼貌地回了一个佛礼,然后用他那苍老的眸子盯着郭玉,带着几分疑惑还有几分担忧地说道:“先生今日来找老僧,是为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洞庐闭关,基本不见外人,甚至平日里教授他的关门弟子观海僧佛法,也都是隔着庐门。
直到今日听到郭玉来访的消息才不得不出关,因为郭玉现在在修行界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说是凶名赫赫一点也不为过,他自然不敢怠慢,生怕烂柯寺再次发生当年那般的劫难。
郭玉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说道:“大师放心,在下此次前来并没有恶意,而是有事相求。”
歧山大师一愣,说道:“先生但请明言,若老僧能办到,定会全力相助。”
郭玉看着烂柯寺众人皆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不禁轻咳一声,直言说道:“不瞒大师,在下需要以真身进入佛祖的棋盘世界想一些事情,不知可否答应?”
歧山大师先是讶异地看了看郭玉,接着凝眉沉思片刻,微微点头说道:“好,先生的要求老僧答应了。”
说罢,他向烂柯寺众僧吩咐了下,便带着郭玉等人进入了身后他居住的洞庐之内于藤廊下坐下,紧接着他进屋取出了棋盘摆在了郭玉面前,并伸手递给他一颗青梨。
“多谢大师!”郭玉向着歧山大师又行了一礼,然后轻轻挥了下衣袖,一堆书籍骤然出现在身前,说道:“这些是在下曾经看过的一些佛经,就当作为答谢之礼赠予大师吧。”
歧山大师简单翻了一下这些佛门典籍,苍老的脸颊顿时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他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郭玉,颤声说道:“这些经书”
郭玉见状嘴角也不由升起了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些经书是一些隐世佛门高僧所著,和当世流传的佛法可能有所不同,大师有兴趣的话可以参悟研究一下。”
歧山大师深深呼吸,强压下心里的激动,躬身朝郭玉行了一个大礼,郑重说道:“多谢先生,这份礼物老僧厚颜收下了。”
如果是其他礼物,即便再珍贵歧山大师也许都会推辞不受,可这些经书不同,它们对佛门弟子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郭玉送的这些书籍都是在前来的路上回忆抄写的,是他历经几个世界所看过的各种佛经,甚至其中还包括一些诛仙世界佛门的修行法门。
他之所以做这些,除了还人情之外,还夹带了成全歧山大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