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乱糟糟,台下可拍手叫好,何况是人爱看热闹,变成鬼,更爱看热闹。
总算撑到了天色蒙蒙亮,不知道哪里的鸡,叫了一声,群鬼散去。
只是依然是个阴天,没有看见太阳。
陈老板气喘吁吁,拍着小李子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虽然是个哑巴,武行却是不错,刚刚那两棒子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那是,我爷爷教的军伍功夫!”少年心中想到爷爷,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
然而看不清脸。
那陈老板为活过一天而庆祝贺,开了一瓶酒:“这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的命,值得庆祝,另外便是喜迎咱们的新跟包,小李子。”
“小李子虽然是哑巴,但是身段不错,刚刚看的武行功夫也是不错,应该是吃得苦的。”
“班主。”周昌直接就皱眉了,他算是戏班子的台柱子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收留?”却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孙孛却愿意护着,将那王落阴再次抱着手上,把米糊,一口一口喂着他道:“确实不错,模样也标志,可惜是个哑巴。”
“班主,这钱不好挣啊。”收箱的郑咤道:“咱们要不离开这吧。”
“这不名声臭了嘛!”陈老板一个高音。
“这有钱挣,没命花。”那郑咤小声道:“我听说这个村子是被蛇精摄了魂魄。”
“连那酋首山神都镇压不住,被割了脑袋。”
“你道听途说,就不要乱讲!”陈老板喝止道。
陈老板猛喝了一口酒,那周昌便坐着他旁边为他斟酒。
少年坐着一边,如今肚子再饿,也不想吃东西。况且他们下肚的都是冷食糕点,一点烟火气也无。
陈老板喝了几杯酒,便有些吐露口风了。
“我没建百花班的时候,当年跟着我那师父走南闯北,也是给人唱过这样的戏的。”
“这种故事,听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是一些邪乎吓人的话,真若真听真见,却是没什么。”
“那班主,都听过什么些故事啊?”
“那我来跟你们讲几个吧。”陈班主微醺。
少年人却心道:在这个时候讲怪力乱神的故事,只怕真的会引来什么东西。
“当时我也听过一个故事,只不过是一头虎妖的故事。”
“那是在旗山唱戏,山上有群虎盘踞,吃人上百,尸体残骸,为人收集,便要请人唱戏送灵。”
“又有说那人死为虎作伥,只怕送不走,又说山中虎妖要下来吃人。”
陈老板陷入回忆。
“那时唱的戏是卞庄刺虎。”
“卞庄子是个孝子,他的母亲在世时,他随军作战,三战三败,朋友看不起他,国君羞辱他。”
“等着其母死三年,守孝完毕,鲁国兴师伐齐,他请求从战,三战三获敌人甲首,以雪昔日败北之耻。最后又冲杀七十人而告阵亡。”
陈老板感叹道。
少年倒是知道卞庄,史记上记录了他刺虎的故事,而且一杀就是两个老虎。
而卞庄死后成神,道法会元中说“天蓬元帅”便是此人成神所化。
不过少年并不清楚,这些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梨园也以此唱“神仙戏”,来威慑山中老虎,倒也没有什么错。
陈老板继续道:“那虎妖,据说乃是山中母老虎,感应西方太白之炁,产下的一个女婴。”
“那女婴被一个樵夫捡到,因此养大。”
“只是那虎妖,兽性难改,既学了人族智慧,又忍不住袭食周围鸡犬猪羊。”
“人们起初不知道是她所为,但是也十分防备。”
“那虎妖便很难得手。”
“只是竟然好几户人家的婴儿小孩被叼着去了,吃得只剩下半耷拉身子……”
“那几户人家便报了官,官府挨家挨户搜查,便在她那找到了小孩的虎头鞋。”
“那虎妖害怕被抓,一下子从人变成老虎,从窗子里跳走了。”
“再后来,经常便有人看到山林中有一个美娘子,一个人靠着石头,树边休息,若是有男子垂涎其美色,忍不住上前,便会变成他的盘中餐。”
“久而久之,旗山之中有虎妖作怪的传说便越传越广。”
陈老板说着,喝了一口酒。
“那这妖怪被收伏了吗?”孙孛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陈老板道。
孙孛点点头:“这样的故事,总是这样,有头没尾的。”
“我这里倒也听过一个故事,只不过是蜘蛛精的故事。”
“水古之地有一个积年的蜘蛛精,原本在佛堂之中听经闻法,受了佛荫,因此十分良善。”
“佛堂之中有个打扫的小和尚,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