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幽咽,顺着山风,飘往远方。
许多零碎的脚步传来,打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边走边叫:“教主?教主?”看到沈元景等人,迟疑一下,还是迈步过来。
他见东方不败盘坐在地,脸色虽带微笑,可显然已经死去,不由得心里一慌,手里大刀当啷落地,叫道:“东方兄弟!”
其余日月教中人本来气势汹汹,见东方不败身死,一时不敢动手。
“既然东方叔叔已经仙去,大伙就不要兵戎相见了吧。”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出,日月教众连忙分开一条路,让任盈盈走了出来。
她看到东方不败的遗体,又是欣喜,又是伤感,上前跪倒在地,拜了一拜。
旁边那老者突然说道:“任大小姐,若不是你假传教主命令,阻挡大伙前来援救,东方兄弟怎会身死。你既与外人勾结,谋害于他,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呢?”脸色愤怒,语气充满怨恨。
“童伯伯,我跪拜东方叔叔,是因他待我不薄,纵使篡夺教主大位以后,也不曾对我斩草除根。只是父仇终究不共戴天,若换做是童伯伯你,又该如何自处?”任盈盈说完,站起身来,看着老者。
这位老者便是童百熊,日月教的宿老,比之任我行资历还要高,如何不清楚两家恩怨。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得捡起长刀,说道:“今日是你们胜了,不过凭你等武功高强,想要我屈服,也不可能。”
任盈盈看了沈元景一眼,见他和令狐冲、冲虚道长都不说话,便道:“童伯伯误会了,东方叔叔既去,我们再起刀兵,又有何益?伯伯年岁已大,不若退隐,怡儿弄孙,安享晚年。”
童百熊心里松了口气,连东方不败如此武功都不敌对手,争斗起来,他难逃一死。这些年他和东方不败渐行渐远,只是凭借胸中义气还在相助,见沈元景等无意杀他,脸色缓和起来,道:“然则那东方兄弟的尸首,你待如何处理?”
任盈盈道:“无论如何,他总是我神教教主。当日他对我父亲还留有一丝体面,我也会依着教规处置。”
童百熊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冲着东方不败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这一走,日月教中人等更无斗志,那铁老老等人也不敢造次,全都臣服,任盈盈顺利接掌了日月教的大权。
她打造冰棺,安放凌虚与天门两人,又在下游救起清虚道长,还交还了武当真武剑和太极拳剑经。其后翻出东方不败秘藏的两本葵花宝典,一本主剑法,一本修内功,送给华山派,并让沈元景在日月教的武功密库中任意翻看。
等冲虚和清虚两位道长伤势稍微恢复,一行人就要回返。临行之前,任盈盈拉着沈元景于崖上一会。
不多时,琴箫合奏曲传来。纵使令狐冲这等不通音律之人,也听得出琴声中带着哀怨,箫声却是一片决绝。果然下山之时,任盈盈双目通红,而沈元景面色依旧冷淡。
……
月余时间,东方不败身死,日月教和武当、华山派约定,不得随意攻伐其他门派的消息,传遍江湖。正道中人一片欢欣鼓舞。
原来逃出原地的武林大豪们,又各自回归。空余的许多宝地名山,让人心生念想。
岳不群修书一封,送上恒山,简略叙述黑木崖事情经过,请恒山派重开山门,却被定闲师太婉言谢绝,言道出家人修佛为重,练武只是旁枝末节。
恒山派不愿开山,少林寺却蠢蠢欲动,先是联络武当,又来华山探听,可两派都反应冷淡,方平只得作罢。
武林群雄都好奇黑木崖上细节,沈元景缄口不言,令狐冲只说天门道人高义。但冲虚道长为人坦诚,略过凌虚道长身死一节,极言华山二人的功劳,以及天门道人最后舍生取义。
经此一役,沈元景几为天下第一高手,拜师之人络绎不绝,可他常年待在思过崖,几乎不下来,更不会再收徒弟。于是令狐冲的门槛都快被挤爆了,连高根明等也受到热捧。
此时少林破败,嵩山消亡,魔教束手,武当低伏,华山派的江湖地位也水涨船高,成为公认的江湖第一大派,风头一时无二。
这年正是岳不群六十虚岁,他定于十一月摆宴,天下群雄俱来道贺。
酒过三巡,众人说出祝词之后,他抬起双手,往下一压,等到厅里安静,说道:“承蒙各位抬爱,来参见岳某的寿宴,感激不尽。”
他站起来团了一礼,众人也都回礼,见他不坐下,又接着说道:“我华山派承广宁子祖师传法,到如今已三百年余。岳某不肖,承蒙师尊传位,战战兢兢,已经二十年矣,却无丝毫建树,实在愧对先人。”
群雄听到此语,都面面相觑,心里不知如何作想,面上还得带上笑容。
岳不群却不管他们,继续说道:“华山派能有今日成就,非我之功劳,全赖弟子聪慧。元景,你劳苦功高,本是掌门最佳人选,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