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笑道:“庄周名从老聃而心念孔丘荀况前承儒学而后扬法家。诸子百家,都乃华夏之瑰宝,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吾辈岂可偏颇,当择其善者而从之。”
扫地僧心中暗叹,对方这样说来,分明还是不大瞧得上释教源起天竺。
果然听得对方又说:“大师,我听闻佛家故事,总有一事不明,为何那成佛作祖之辈,总是胡虏,难道我中土之人便这样无用,开辟不了佛国,庇佑一方?”
老僧默然,边上一位玄字辈的和尚说道:“想是我等佛法修为不够,不能领悟佛祖真意。”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我看你们一是墨守成规,二是妄自菲薄了。韩退之有云: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那慧可、僧璨、道信、弘忍之佛法未必不如达摩,却不敢脱出藩篱你少林武学更算是青出于蓝,只愿对外宣称源自初祖。张口佛祖,闭口如来,何不想想,或许你们都是如来了?”
他一指玄慈等人,说道:“你唤做玄慈如来,他叫做玄寂佛祖,见性成佛,人人都是佛陀,人人都念自己,岂不更好?”
少林寺众人直呼念佛号,诸僧逃避不已,他还嫌不够,补上一句:“我看你们这革律为禅,还远远做的不够啊。”
仁宗之时,少林寺才开始由律宗,慢慢转变为禅宗,至今不过五十年。虽都信的同一位佛祖,中间也少不了一番磨难与竞争。
直到出身禅宗的玄慈继位,终结争执,还有律宗高僧愤而离去。虽然从那以后,少林日渐蓬勃,可到现在依旧有不少玄字辈的和尚颇有微词,不肯习武,只一心念佛。
“住嘴!”这一句话说得太过露骨,玄慈忍不出出口,大声呵斥。那扫地僧担忧沈元景生气,出手责难,往前站了一步。
沈元景却不以为意,笑道:“一时口快,把心里话都说了。老和尚,趁着凉快,咱们拿出真本事来,比斗一番。”
他说着就转过身去,径直往外走。扫地僧本要说点到为止,见其这番做派,也只得把话吞回嘴里,跟了上去。
其余人知道一场大战就要开始,要往这边跟过来,老僧心中不忍,脚下一动,发出一股劲风往后吹去,将来人吹得连连后退,众人这才知道他的厉害。
沈元景转身站定,等扫地僧到了身前三丈的地方,抬手往前一动,就到了跟前。后面的人只见得他瞬间化成五个,五般动作,分往前后左右上五个方向,朝着老僧打去。
他这一出手,用的便是自创的五岳神掌。东面的劲力雄浑,如大江东去,一泻千里西面招法险绝,似天降利刃,高悬于顶南面掌法秀丽,有繁花朵朵,扑面而来北面手段精奇,层层叠叠,像一千双手同时向前。头顶那一下,五指张开,仿佛五岳同降,高大威严。
扫地僧纵然武功极高,可四十多年未与人争斗过了,何况是这样精妙繁复的武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如何破解,只得凝神静气,内力往外一冲,成了一道气罩。
“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片刻之间,沈元景打出了上百掌,都无法攻破这层屏障,他退后几步,轻笑一声道:“金刚不坏神功,果然是厉害非常。”
那扫地僧诧异道:“老衲这门功夫,十多年前才创了出来,从未用过,也无人得知,施主这名字从何而来?”
沈元景一怔,心道:“原来如此,少林派所谓的七十二绝技,现下恐怕有一半都是凑数的,比不了后来。方才那拈花指法就有不同,这金刚不坏神功恐怕也是从这以后才有的。”
他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后来有人攻破少林,他坐收渔利得来。当下鼓起真气,也如同对方一样,在体外起了一层气罩。
老僧十分惊讶,赞叹:“施主天资聪颖,功力非凡,老衲不及也。”说罢,他起手一招大金刚拳的“七星聚会”,双手如雨点一般,瞬间打出七拳,分击对方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
沈元景却不愿意你守我功,你攻我守这样比试,当下使出大力金刚掌,一招“攀星拿月”,双手往前一揽。
噼里啪啦的几下,两人纹丝不动,扫地僧脚下的石板迅速崩裂,呈一横线,朝左右扩散。沈元景后边,确是直直的一竖条,往外延伸。
这样一动上手,两边就无停歇。扫地僧一拳接着一拳,“黑风贯日”、“彗星袭月”,似乎神仙操持星空一样,山崩地裂般的砸来,和他枯瘦的身形全然不同。
沈元景抬掌打出“猛虎推山”、“金刚怒目”、“释迦抬手”,如同巨人顶天立地,翻倒乾坤。
两人脚下连踩,青石板咔咔的破碎,又很被踏成细沙。狂风从两人身边而起,往四周蔓延,转眼方圆十丈之内,飞沙走石。
那些个游客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波及到,送了性命。有小辈的和尚问向玄慈:“方丈,依你看来,哪位能够得胜?”
玄慈摇摇头道:“一个是坐地罗汉,一个是天降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