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到徐州,路途漫漫,一小队人马已经赶了几天的路了,眼下就要到达徐州的州治下邳,狭义的徐州城便是这里了。
陶谦本来和张温闹的不愉快,被张温先赶走,后追回。
恰巧此时徐州境内黄巾复起,于是朝廷册封他为徐州刺史,命他来徐州镇压黄巾军。
这一路风尘仆仆,女眷们都坐在篷车之内,男子则都骑马,一路走来,又在沿途官驿休息几日,最终算是要到达目的地了。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三人,便是陶谦父子三个,分别是陶谦,大儿子陶商,二儿子陶应。
两个儿子虽然都未做官,但从小跟着父亲,耳融目染也会懂得一些为官之道。
陶谦遥望着远处的徐州城,撸了一把胡子,道:“快到了。”
“父亲,这次前去徐州出任刺史,想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除掉作乱的黄巾余孽,又要想办法获取当地士族门阀的支持,我们初来乍到,这些事怕是不好办啊!”陶商二十岁左右,语气倒显老成,微微皱着眉,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嗯……”陶谦点点头:“应儿,你怎么看?”
“父亲,依我看,父亲沿路也在打听了解徐州的情况,此时应该胸有成竹了。”陶应比哥哥小几岁,如今是尚未成年的少年一枚。
陶谦笑到:“哈哈,好啊,商儿,应儿你们有心去想这些,为父也很欣慰。徐州的事我不敢说胸有成竹,但是大概的轮廓已经定下来了。”
陶商问到:“敢请父亲明示。”
陶谦的一双眸子犀利的的盯住了前方的徐州城,半生的戎马生涯,也算一位英雄了,如今来徐州任刺史,可以说踌躇满志。
“徐州境内有影响力的大家族总共有三家,陈家、曹家、糜家,这些势力我们得罪不起,所以要想办法拉拢,有了这些人的支持我这个刺史才能在徐州踏踏实实的做下去,否则就是一个权利被架空,这个刺史只不过一个傀儡罢了,又有什么用呢。”
陶商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陶应年轻,自然又更多的想法,对父亲的做法有些疑惑:“徐州名士很多,难道不应该去获取他们的支持吗?”
“哦?应儿倒是说来,徐州有哪些名士?”
“父亲,徐州名士很多,文的比如张昭、陈琳、赵昱、王朗、阙宣、步骘这些人,还有一个叫……叫什么沈良的,虽是草民出身,可诗词委实不错,前些时间看过他的《短歌行》、《将进酒》、《行路难》,委实写的不错,而且他的字写的好,堪比钟繇,也算是一个有才之人。”
“呵呵,那武的呢?应儿倒是说来听听。”
“武的嘛,如徐盛、吕岱这些,还有听说泰山臧霸等人也在徐州,虽然臧霸等人被称作贼寇,可是他们杀的都是贪官,想来也算英雄!”
“哈哈哈!”陶谦仰天大笑:“应儿倒是提前做过不少功课啊,不易。”
之后,陶谦面色严肃起来,道:“你说的这些人,如王朗这种,他的师傅杨赐曾是朝中司徒,后官致太尉,他的关系盘根错节,所以要用,也要防着。像赵昱这种,家中乃是寒门,但本人有有才能,可用但不可重用,而且还要考察他各门阀间的关系,如果他与那些大家族意见相背,便要摒弃他了,总之可用,但绝不可重用。”
“父亲,为何不重用这些有才的人,而不论是否有才都要把门阀士族放到这么重的位置?”这话是陶商说的,却惹来了父亲的白眼。
“商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说出这种幼稚的话,一个人再有才,怎么能和一个家族比呢?如今的天下,你再有才,没有这些大家族的支持也无用,没人推举,没人支持,孑然一身,你能干什么?”
父亲的话陶商心里是极其的不服气的,嘴上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暗下决心,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宁愿此生不再为官。
然后陶谦继续道:“至于武将,因我们老家丹阳自古就出勇士,所以我的丹阳步兵向来所向披靡,这些兵力也是我们的根本,其他的军力要发展,但更要控制,要为我所用,更要为我所控,如果你打不过人家,凭什么能管人家啊。”
陶商、陶应皆道:“孩儿记住了。”
之后的一段路,几个人逐渐无话。笔直的车辙直通前面的城池,这队车马渐渐的只听见女眷说笑的声音,其他便是偶尔的几声马儿的嘶鸣。
......
过了一段时间太平日子的沈良和张迎,在得知张家被洗劫一空,并且不分老幼尽皆被杀之后,再次陷入悲伤的泥沼。
虽然如今张家对张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但是张家毕竟是自己的出生长大的地方,所以张迎还是一度陷入悲伤之中。
正如那日小莲领着小荷回家,告知张迎这一切的时候,张迎说的那句话。
“有张家在,我总是感觉父亲还隐约在自己身边,如今张家没了,我才真正感觉到父亲彻底离开了。”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