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传来一个声音。
“兔崽子们,快来帮我一下!”
接着,一只手从下面伸了出来,扒住了谷顶的一块岩石。
有人欢快的喊了一声:“是沈先生!”
……
……
早一些时候,就在曹琳率军出兵后不久。
十八路诸侯的大军已经赶到汜水关下,先锋军这段时间打的不错,为大军前进扫清了障碍,这也让后来者看到了希望,陆续的有各家的军队补充过来。但无非是争取更多的利益,抢钱、抢地、抢人才。天子已经名存实忘,在这个时代天子只是别人利用的道德绑架的筹码罢了,十八路诸侯那个不是看清了这些,所以趁机浑水摸鱼的。
陶谦的军帐内,两个人正在对着一盘棋端坐着。
陶谦注视着略微心不在焉的曹宏,道:“莫要担心,既然计策已经考虑周全,此役定然是按着我等的预定进行,军功要建立,沈良也是跑不掉的。”
围棋盘上,黑白棋子,此时相互之间也如同交战的双方,焦灼着。
曹宏答应了一句“是”,之后心不在焉的感觉并没有减弱。
陶谦自信的摇头一笑,接着缓缓的下了一颗白子,子落棋盘,发出清脆一声响。
“啪”
声音清脆,愈加彰显着帐内的安静。
之后,一个士兵账外请示之后,躬身走了进来。
陶谦端坐着,尽显大战之前面不改色的气势:“前方战事如何?”
“不……不太顺利……”
“说便是。”陶谦手中夹着一颗棋子,似乎注意力还在棋盘之上。
“曹琳将军在谷口遭遇了华雄那边的埋伏,此时正在血战,双方互有伤亡。”
陶谦挥手令士兵退下,棋子落下,对曹宏说道:“打仗嘛,有些伤亡是正常的,只要打赢了,并且除掉了沈良,最终结果便是好的,现在看事情正朝着我等的期望发展,曹宏勿忧!”
黑白棋子不时的交替落下,时间在流失,陶谦依旧的气定神闲,直到下午的时候。
似乎是陶谦在劝慰曹宏:“沈良毕竟小门小户出身,于大型战场怕是想都没想过,这次我等设计缜密,不用担心……”
士兵再次前来,陶谦再问之下,却是得到不利的消息,“曹将军在谷道内遭遇埋伏,谷顶滚石下来,里面生死不明。”
沈良的士兵在谷顶埋伏的事,是陶谦没有料到的,此时听了,方才胜券在握的气势瞬间萎蔫下来,当然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对曹宏道:“既然不知里面情况,暂时算生死未知吧,不过沈良区区一千不到的兵力,即便谷顶有伏兵,谷内必然空虚,只要突围进去,曹琳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曹宏随口答了一句:“嗯。”其实已经不再认同陶谦。
陶谦这个自认为久经沙场的老谋,此时也开始有点忌惮沈良,嘴上、气势上不停的展示着自己如何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内心也在忍不住打起小鼓。
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说是华雄又出兵了。之后又传来消息,一线天山谷内已经化作一处火海,陶谦只在嘴上说双方同归于尽云云,但不知为何,内心只感觉沈良应该还活着。
这之后,下完了最后一盘棋,两人再无心下棋,曹宏告辞离去。陶谦伪装的脸色垮下来,一阵疲惫袭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倒卧在棋盘一侧,嘴里碎叨着。
“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草民,竟能和士族中人相斗?”
……
……
一线天谷内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灰烬燃尽,余温渐渐退去。
确认已经没有敌人,沈良带领着一千士兵,从谷顶缓缓的爬了下来。经过一夜的大火,谷内依旧暖烘烘的,星散的余烟散落在四处,缓缓的升腾起来。
这一千左右的士兵,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此时皆满面的疲惫,但同时也如同在熔炉里锻炼过一般,这一支队伍再次升华了。
队伍走在厚厚的草木灰上,沙沙的响声,朝着谷口走去。
某一刻,有人喊了一句。
“沈先生……哦……不不……是沈将军,您的大刀!”
沈良的那把刀,虽然刀尖按着他的要求做的比较锋利,但受当时的炼钢技术限制,炉温上不去,所以只是一把普通的钢刀,此时有人捡到,沈良倒没有在意,随口说道:“这一夜估计烧得变形了,算了,随意丢一边吧。”
“不不,这是一把好刀!”
“我知道是好刀,但烧了一夜……”
沈良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过去,那边同时传来士兵的声音:“我是说现在,他是一把…..”
话未说完,沈良已经跑到他的身旁,接过了那把刀。
仔细看时,这把刀已经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不知到炼刀时刀匠在里面加了什么金属,经过昨夜一夜的大火煅烧,此时刀身已经成了炭红色,刀柄则是炭黑色,拿在手里,似乎重量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