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昱独斗傅斌之时,隔壁的院子里也变得有些热闹,小丫鬟彩珠兴冲冲地跑进绣楼里,叽叽喳喳道:“郡主,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此时的永福正坐在瑶琴旁,苦苦回忆着沈昱在安国寺弹的那首《不染》,悠扬的旋律明明就在脑海中盘旋,可是就是没办法弹出来。
心中暗忖:要是有张琴谱就好了。
听到彩珠的声音,永福没精打采地回道:“除了府中的典厨,你看谁还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彩珠翻了个白眼,连忙解释道:“不是典厨,是承奉司的元公公。”
“元公公?”永福一下便想起一张不苟颜笑的脸,不由好奇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指了指隔壁,小丫鬟八卦道:“肯定是昨天世子院子里来的那个小子手脚不干净,被人抓到了现形,逼得元公公出马,这回可有他受的了。”
真的是沈昱?
说来奇怪,永福听到彩珠的话,非但没有怀疑,反倒是觉得她并没有说错,沈昱的琴的确弹得不错,但并不能代表他的人品。
每每想到他昨天那付市侩的样子,永福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不过听到彩珠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犹豫了一下,嘱咐道:“彩珠,你去偷偷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
“好。”彩珠兴奋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
此时世子的书房中,傅总管与沈昱的对话依旧在继续,不过跟刚刚的胸有成竹相比,此时的傅斌却是一脑门的冷汗,面对元茂的逼问,自己一下慌了神,目光闪烁着,结巴道:“这个……这个……”
“傅总管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还是说小子说的话里有假?被你傅总管抓到了把柄?”
沈昱步步紧逼,傅斌却是节节后退,被逼得没办法,一咬牙大声道:“这张琴为何会放在这里,应该问世子才是,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张琴就是沈昱摔坏了,元公公要是不相信,咱们把琴拿下来,只需看那茬口的新旧程度,便能一清二楚。”
“傅总管真的要这么做吗?”沈昱笑容渐失,一脸的淡然。
“当然。”
“好,那就请傅总管把琴捧下来检查,不过咱们先说好,要是傅总管找不到琴身的茬口该怎么办?”
傅斌冷笑道:“是你做的又怎么会找不到?别以为你刷了漆就能做到天衣无缝,咱们走着瞧。”
傅斌转身,便要去拿琴,谁料沈昱突然挡到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傅总管是不是没听清?我问的是你要是找不到证据该怎么办?”
找不到……
傅斌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拿钱做赌注时,却见沈昱脸上露出一丝诡笑,一字一句道:“要是傅总管找到了证据,那我就离开王府,同样,你若是找不到……也得离开王府。”
“你……”
这一次,傅斌真的是怕了,眼神中闪烁一丝慌张,似乎没料到沈昱居然会玩得这么大,他不过是新到的世子伴读,走不走人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代价。
可是自己就不同了,王府就是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根基,离了王府,自己怕是都没有勇气活下去。
就在傅斌慌张得不知该如何做时,沈昱却噗嗤一笑,挥了挥手道:“开个玩笑而已,傅总管干嘛这么紧张,琴就在那,你一定要小心,万一碰到摔到,又该讹我了。”
见沈昱脸上闪过一丝嘲笑,傅斌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戏耍自己,咬牙狠狠瞪了沈昱一眼,自己小心地把琴给捧了下来,轻轻放在琴桌上,迅速掀开上面盖着的绒布,朝瑶琴的一边望过去时,傅斌一下便愣住了。
琴身完美如初,哪里见到半点伤痕。
“这……”傅斌愣了一下,连忙冲着元茂辩解道:“元公公,你要相信我,我的确亲眼看到沈昱在修补这张琴的。”
元茂依旧板着一张脸,伸手把傅斌推到了一旁,自己来到琴边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纹理,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看,都没看出来这张琴上有什么缺陷。
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沈昱一眼,疑惑道:“刚刚你说这张琴被白蚁所蛀,你能不能把位置指给杂家看?”
点了点头,沈昱指着琴边的一角道:“元公公,就是这个地方。”
按照沈昱所指,元茂仔细地看了过去,只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自己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要不是沈昱指出来,自己肯定以为这是一张完好的琴。
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还有这手修复的本事,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既然找不到新鲜的茬口,那就说明这张琴的确没有被摔过,元茂起身后扫了傅斌一眼,刻板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丝笑容,淡淡道:“既然只是个误会,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小兄弟的手艺到是不错,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要请小兄弟出手相助。”
沈昱笑道:“只是些小伎俩而已,元公公若有召唤,只需派人知会一声便是。”
“好,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