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紫色的伤痕清晰地印在沈昱原本稚嫩的脸上,永福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惊讶道:“你的脸……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沈昱连忙把脸捂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磕了一下。”
“磕的?怎么磕能磕成这个样子?”永福又不傻,哪能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眼珠一转,疑惑道:“说,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谁都能看出这是打架过后受的伤,只不过王爷跟王妃都默契地不提这一茬,却被永福一语道破,沈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无奈,淡淡一笑:“我这么老实,怎么会跟人打架,真的是摔的,对了,这位是……”
见沈昱故意把话岔开,永福心中的疑惑虽未解开,但还是乖巧地转过身:“介绍一下,这位曲仙子乃是教我琴艺的师傅,刚巧看到那首《春江花月夜》的琴谱,便想过来拜访你,师傅,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沈昱。”
一听是彩玥的师傅,沈昱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小子沈昱,见过曲仙子,微末之艺,怎劳仙子大架光临。”
“呵呵,沈公子客气了。”女子却也正式地还了一礼,微笑道:“别听她说什么仙子,奴家姓曲名幽,痴长你几岁,沈公子叫声曲姐姐就是。”
“师傅。”一听要让沈昱叫姐姐,永福先不干了,自己叫她师傅,沈昱叫她姐姐,那不是无故高出自己一个辈分吗。
看到永福嘟起的嘴巴,曲幽一下便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她的琼鼻,轻声道:“咱们之间各论各的,就凭沈昱的那首《春江花月夜》,为师都自愧不如,让他叫姐姐,还是为师占了便宜。”
“啊?”永福万万没想到,师傅对那首琴曲居然会如此的看重,眼神闪过一丝嫉妒,偷偷地瞪了沈昱一眼。
沈昱也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谢道:“曲仙子过奖了,此曲不过小子随意而作,不值得这么夸奖。”
“你若随意便能作出这种名曲,岂不是更羞煞了我等。”曲幽笑着摇了摇头,促狭道:“怎么还叫我仙子?”
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沈昱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曲姐姐。”
“这就对了。”曲幽笑道:“今日冒昧前来,随身也没带什么礼物,姐姐这里刚好有个吊坠,就当见面礼了,弟弟千万别嫌弃礼轻。”
纤纤素手将那吊坠递了过来,当沈昱看清下吊坠上系着的白玉时,哪里不知道这吊坠的价值,连忙摆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姐姐这份礼实在太重了,心意到即可。”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师傅都没给过我这么重的礼物呢。”一旁的永福瞪了沈昱一眼,酸溜溜地看了一眼那吊坠。
“你呀。”曲幽笑着白了一眼永福,轻声道:“回去之后,我也给你准备一份,总可以了吧。”
“那就多谢师傅了。”心愿得到,永福立刻笑了起来,见沈昱还是不肯收下,自己主动拿起吊坠,硬塞到沈昱的手里,又把自己带来的老参拿了过来,一股脑地塞给沈昱:“听梦玉说你为了救世子受伤了,也不知道给你准备些什么,这些都是郡主给你准备的老参,你收下便是。”
“这,这,这也太贵重了。”光看那精致的木盒,沈昱就知道这盒中的老参一定价值不菲,自己已经收了吊坠,再收这些实在是过意不去。
只是不等他拒绝,永福就已经转过身,一边往外走,还一边不忘得意道:“刚刚师傅也弹了那首《春江花月夜》,比你弹的好听多了。”
佳人身影已逝,沈昱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永福最后那句话,她说自己弹的没有曲师傅好,可是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弹过琴了。
郎中走时留下的药果然见效,过了一宿之后,沈昱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下去不少,第二天一早起床时已经没有多少大碍,自己穿好衣裳,推门而出,正想去喊世子起床的时候,院中一个站立的身影突然映到自己眼中,自己一下就愣住了。
是朱厚熜。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看了半天,还是朱厚熜先露出一个不自然地表情:“昨天不是输给你了吗?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那就好。”沈昱也不客气,来到朱厚熜面前,淡然道:“你也别以为我愿意起这么早,谁不愿意早上多睡一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昨天的事你也看到的,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的你早已经成为人家的剑下鬼了,我又不可能天天跟在你身边的,自己总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这些话,以前不是没有人跟朱厚熜说过,可朱厚熜却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自己是王府世子,整个安陆州都是自家的封地,谁还敢在安陆州的地盘上冒犯自己?
可偏偏,刺客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昨天晚上朱厚熜一宿都没睡安稳,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现起那白衣女冷酷的样子,手中的宝剑泛起一道亮光朝自己劈了过来,所以早早便爬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沈昱在身边,自己就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