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能名声远扬,当然有自己的本事,当檀香气袅袅升起时,自己盘坐在琴桌边,小心翼翼把琴盒中的瑶琴捧了出来,不无得意地看了一眼沈昱,得意洋洋道:“此琴乃唐代贞观年间所制,名曰‘太古遗音’,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
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了缘,轻声道:“了缘禅师,此琴的珍贵之处,丝毫不比你的春雷琴差吧?”
“阿弥陀佛,太古遗音乃唐代宝物,自然十分难得。”
了缘打了个马虎眼,只是说太古遗音琴是宝物,倒也没说自己的琴比他的差。
没从了缘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温暖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目光转回到沈昱身上,轻哼道:“沈公子可要听清楚,老夫可弹了。”
连话都懒得跟他讲,沈昱一伸手就算代表自己听到了。
无礼小儿,一会倒要看你如何嘴硬。
温暖心里暗骂,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用干净的方巾擦过手之后,一双似女人般的纤细手掌终于覆盖到琴弦上,当琴音一起,就连沈昱也微微吃了一惊,这老小子能闯出诺大的名声,的确有点本事。
温暖哪里能猜到沈昱此时在想什么,自己已经完陷入了瑶琴声带给自己的憧憬之中,双目微闭,身体随着手指的动作来回微微摇摆着,直到一曲终了,自己这才睁开眼,展颜一笑道:“献丑了。”
“温大家果然名不虚传,就算在下听了无数次,还是有一种令人惊艳的感觉。”
四周马屁声不断,温暖脸上的笑容则是越发的得意,到是靠在沈昱身边的曲幽眉头微微一皱,以自己的琴艺居然没听出温暖弹的是什么曲子。
偷偷地看了沈昱一眼,见他脸上依然是那付自信的表情,曲幽顿时一愣,轻声问道:“弟弟可是听出此曲的名字?”
沈昱干脆地摇了摇头:“没听出来。”
呃……
到了嘴边的话全都被堵了回来,曲幽有些埋怨地瞪了沈昱一眼,嗔怒道:“没听出来还这么的自信,我还以为你知道此曲的名字呢。”
沈昱笑了,伸手掩住嘴唇,低声道:“姐姐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曲子叫什么名,他也听不出我的曲子叫什么。”
曲幽一下恍然大悟,沈昱说的没错,两个人谁都听不出对方的曲子,那不就是打平?有了那首《春江花月夜在先,相信沈昱手里还会有一些没问世的曲子,就是不知道这些曲子的质量如何,能不能入得众人的法眼。
此时温暖已经与众人寒暄完毕,故做大肚地朝沈昱看来,轻笑道:“沈公子,轮到你了。”
沈昱笑眯眯地捧起琴盒,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用的这张琴传得实在是太久了些,连琴盒都已经坏掉,匆忙之中打了一付,倒显不出它的珍贵。”
莫说是温暖用的琴盒,在座所有人的琴盒身上都泛着古朴的韵味,只有沈昱的琴盒光鲜得跟新打磨而成一般,一眼望去就像是那种不值钱的货色。
“就这?”温暖高傲道:“沈公子的琴若是拿不出手,不如就用老夫的,老夫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弹几下也无妨。”
“这倒不必,太古遗音虽好,但我这张九霄环佩似乎也不比它次。”
说完,沈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琴盒,当他把那张九霄环佩琴捧出来之时,除了了缘之外,就连曲幽也看傻了,没想到沈昱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张名琴。
只是恍惚之后,坐在一旁的路鸣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喝道:“对,就是这张琴。”
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顿时一惊,温暖奇怪地看了过去,不解道:“百誉兄是想说什么?难道你见过这张琴?”
“当然。”路鸣点了点头,看着了缘道:“大和尚可还记得,前几年这张琴辗转流落到兴王手中,他曾经找人点评,皆说此琴音色太差,不值得称为名琴,其中也找过你吧?”
了缘点了点头:“的确,老讷是说过这句话。”
这下真相大白,温暖隐隐松了口气,嘲弄道:“沈公子,你拿一张破琴参加香会是不是太看不起了缘禅师了?难道这么大的兴王府连张好琴都拿不出来吗?”
沈昱微微一笑:“音色的好坏跟琴有何相干?弹琴的人静不下心来,又怎么能体会到它心中的痛苦?温大家还是让到一旁,先听一听才是。”
“好,我倒要听听,这张琴心中有何痛苦。”
温暖瞪了沈昱一眼,捧着自己的琴到了一旁,沈昱来到方台,先将手中的琴放好,接着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子本是王府中一小小的伴读,哪里有钱买得起香料,所以就借花献佛,继续用温大家的香,温大家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
等到沈昱把注意力重新沉浸在这张古琴上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一变,刚刚的顽皮少年一下变得极为认真起来,双手轻抚着琴弦,一缕愁思终于在指尖响起。
嘴上虽然很是瞧不沈昱,但当沈昱弹琴的时候,温暖还是沉下心思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