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昱登门的消息时,了缘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虽说沈昱一直没有再登安国寺的门,但是他的名字却一直萦绕在自己耳边,包括前些日子只卖五十岁老人三百文一石粮食的事情,尤为让了缘感到敬佩。
所以,一听沈昱到访,了缘便急急奔了出去,刚进到外面的禅室,就看到沈昱正跪坐在蒲盘上面,略显稚嫩的脸上一脸平和,他的身边摆放着的分明就是那张春雷琴。
他这是干什么?总不会是来还琴的吧?
似乎听到了缘的脚步声,沈昱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笑着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轻声道:“小子冒昧而来,打扰禅师了。”
“呵呵,沈施主太客气了,老讷倒是巴不得你天天过来打扰呢。”了缘哈哈一笑,还了礼之后,坐到了沈昱对面。
让人奉上清茶之后,了缘指着沈昱身边的春雷琴问道:“沈施主今天带琴而来,可是有新曲要弹给老讷听?”
沈昱笑道:“新曲还有很多,禅师何时听都可以,今天小子冒昧前来,是有件事想要麻烦禅师的。”
“哦?沈施主说来听听。”
略微犹豫了片刻,沈昱轻声道:“因为寺中清净,所以我想在寺中借住一段时间温习功课,等到明年县试过后,立刻搬走。”
“沈施主的意思是打算住在这里?”了缘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混浊的眼睛一下大了许多。
沈昱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要是禅师觉得麻烦那就算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了缘哈哈一笑,揶揄道:“莫说只住一段时间,就算沈施主打算天天住在这里老讷也不会觉得麻烦,就怕沈施主不愿意。”
“呵呵,那就打扰禅师了。”
在离开王府之后,沈昱有过几次深度的思考,自己如果想在这个年代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光是靠自己跟朱厚熜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维持太久,这种靠友情之间的联系在几年之后会变得愈发的不稳定,所以,科举才是自己真正出人头地的唯一办法。
家中虽然清净,但难免被俗事打扰,闹市之中,唯有安国寺中最为清净,若是想要放松,还可以与了缘禅师谈谈禅、聊聊琴,这又是何等的快哉。
了缘怕寺庙前院会打扰到沈昱,特意给沈昱安排到寺庙后院的一间禅房中,推到禅房的后窗便是一洼池塘,池塘虽然不大,但水质十分清澈,风吹时,池水微皱,一付世外桃源般的景色。
于是沈昱便安心住了下来,每日读书、弹琴,闲暇时写写书,与了缘谈谈禅,时光便在这无忧无虑中慢慢渡过,直到过了半个月左右,沈昱这才第一次出了安国寺,拿着厚厚的一份书稿,朝着文氏书坊走了过去。
今天是自己交书的日子,答应人家的事,总不能耽误了。
时隔半个多月,沈昱再次走到大街上时,原本燥热的天气中突然多了几分凉爽,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让沈昱有些感到意外的,感觉街上的乞丐好像比以前变得多了些。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晁家的粮食已经涨到了什么地步,担心在心中只是一闪而过,沈昱便径直向前走去。
等到他来到文氏书坊时,刚一进门,文骞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第一句话便是抱怨道:“沈公子最近去哪里了,让我二哥好一顿找。”
“文夫子找我?”沈昱顿时愣了一下,好奇道:“夫子找我有什么事?”
文骞看了看四周,拉着沈昱的袖子直接来到了书坊的三楼,等沈昱坐下时,自己轻声问道:“听二哥说,沈公子已经不在王府当伴读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昱微微一失神,接着点了点头:“的确已经不在王府了。”
本来沈昱还以为文骞是看中了自己背后王府伴读的身份,听说自己不在王府了,会不会用这个当借口来压价,谁料文骞确定沈昱果然不在王府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大笑道:“早我就想劝沈公子离开王府,以你的大才怎么是一个小小的伴读能够困住的,不如这样,以后沈公子每个月再加两篇故事,至于价钱……好说。”
沈昱顿时恍然大悟,肯定是上次那两章故事取得了不错的销量,所以文骞才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只是……
犹豫了一下,沈昱苦笑道:“不瞒文掌柜,其实写书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闲暇之余的一点乐趣而已,如今我已经离开了王府,就是想趁这段时间好好温书,以待来年的科举,所以写书的速度应该不会太快,一个月两章已经是我的极限。”
“是这样呀。”文骞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就像沈昱猜到的那样,他的新书刚刚出现在书坊中,便被哄抢一空,自己连忙又加印了一版之后,依然是一书难求,这种疯狂的场面也让他看到了这本书的价值所在,本想劝沈昱就此专门写书,可是听沈昱的话,自己就知道,沈昱是有主意的人,不会为了这些银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不过又一想,文骞又觉得若是让沈昱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