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只有薄薄的一封,但对沈昱的诱惑却是巨大的,自己多么希望这封信能够带来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是内心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这封信是假的,是月霓裳骗你的。
盯着那封信看了很久,沈昱有些艰难地把目光转移开,轻声缓缓道:“背叛就像一剂会上瘾的毒药,用得越多,就越难以自拨,今天我可以为了沈崇背叛王爷,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你,月教主,你……还想继续吗?”
笑容渐渐从月霓裳的脸上消失掉,洁白面纱掩盖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与惊讶,本已胜券在握的念头一下便被沈昱击得粉碎,不可置信地拿起那封信,再一次地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弟弟的下落吗?”
“想。”沈昱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只是眼眶中的泪花却是骗不得人的:“我当然想知道沈崇的下落,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受没受人欺负,可我又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如果我不爱国,不爱民族,那就是丧失自己的气节,气节都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跟我讲气节?”月霓裳终于变得不耐烦起来,素手抓过信封,两手各握一端,声音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沈昱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座再问你一句,到底入不入教。”
沈昱表情愈发的坚毅,坚决道:“大丈夫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好,本座就成全你。”说完,月霓裳双手来回交错,信封在她的手中迅速化为片片白色的蝴蝶飘落下来,望着沈昱那张突然变得苍白的脸,月霓裳心里终于舒服一些,冷笑道:“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你用你弟弟的性命成全你的气节,只可惜,这里的掌声实在太少了些。”
呆滞的目光从地上的纸片慢慢抬了起来,沈昱平静地望着月霓裳的脸,用着最平淡的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弟弟我一定会救出来的,至于白莲教……我若活着,必铲除之。”
说完,沈昱转身便出了凉亭,大步朝外面走去。
沈昱在那一瞬间暴露出来的杀气,让月霓裳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自己缓步走到凉亭门口,冲着沈昱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沈昱,你信不信,用不了几天你就得乖乖回来求我。”
“信,我信可以了吧。”
沈昱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却让月霓裳脸色愈发的难看。
上了岸,萧雪笺依旧等在这里,听到沈昱刚刚的话,自己心里也明白过来,恐怕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交流好,从沈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下了回廊,沈昱看了一眼萧雪笺,淡淡道:“不劳萧姑娘相送了,回去的路我找得到。”
“可是……”萧雪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如此强势的沈昱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只是圣母的命令自己也不敢违抗,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在沈昱身后,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来到墙边。
萧雪笺本来以为沈昱会直接翻墙而过,可是当沈昱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了萧雪笺一眼,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萧姑娘还记得世子吗?”
“呃?”萧雪笺一愣,搞不懂沈昱为何好端端地提到了朱厚熜,自己顿了顿,缓缓摇了摇头道:“记得当然是记得,只是我与他之间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了。”
沈昱突然笑了笑,别有深意道:“萧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肯定,说不定以后你会改主意的,而且据我所知,世子的心中一直是有你的。”
说完,沈昱不等萧雪笺开口,自己突然急跑几步,双脚在墙面连蹬三下,身体便已经落到墙头上,随便便跳了下去,不知踪影。
萧雪笺傻傻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墙头,脑子里还在想着沈昱刚刚的话,他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萧雪笺愣神的功夫,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把萧雪笺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时,却见月霓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付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喊了你几声都没听到?”
“啊?”萧雪笺突然有些慌张,连忙讪笑道:“刚刚看沈昱上墙的轻功不错,有些走神了。”
月霓裳似乎并没有怀疑萧雪笺的话,紧绷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淡淡道:“沈昱有些不好对付,告诉元鸿一声,那件事要他抓紧一些处理,趁着安陆州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咱们动作要快一些,若是等沈昱平定了安陆州的乱象之后,一切就不好处理了。”
“是。”萧雪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突然问道:“师傅,那晁家的事……?”
“这个本座自有主张,你不必考虑那么多,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得了。”
萧雪笺不敢再问,低着头,直到月霓裳走了之后,自己总算了长长松了口气,脑子里却又想到沈昱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心里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出了听水榭,沈昱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这次白莲教卷土重来,绝不是无的放矢,结合上次白莲教一直在窥视兴王府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