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哥刚刚的样子果然威猛无比。”
出了谢家,陆炳忍不住冲着沈昱伸出大拇指,接着笑道:“昱哥你是没看到刚刚姓谢的脸色有多难看,我看这次他肯定会朝咱们低头的。”
“那八成是你看错了。”出了水榭的沈昱脸上立刻失去了笑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算了吧,这姓谢的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跟咱们见面,这粮食怕已经是买不到了。”
“可是……”陆炳惊讶道:“可是刚刚昱哥提到兴王时,他明明已经害怕了呀。”
“你怎么还不明白?”沈昱干脆停下来,苦笑地指点道:“兴王只是一个王爷,说白了他的话只在他的封地有用,也就是说出了安陆,别人听不听他的话,那全靠自己的心情,碰到胆小的,一听是王爷开口,那自然什么事都依着咱们,可是要碰到像姓谢的这种人,你别说是把王爷搬出来,就是把万岁爷搬来,人家都未必会听你的话。”
年幼的陆炳先前哪里懂得这些,听到沈昱讲了这么多,自己这才懵懂地点了点头,回身朝水榭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呸地吐了一口,恨恨道:“亏我刚刚还把他当成好人,真是瞎了眼。”
“现在明白也不晚,只不过……”沈昱顿了顿,苦恼地看了看前后,幽幽地叹道:“从这里到码头那么远,咱们怕是要走到天黑了。”
好在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雇到了马车,就算如此,两个人回到码头时,太阳早已经西沉,看到两个人回来时,窦寇连忙从船上迎了下来,从两个人疲惫的脸上,自己似乎就明白了什么,连问都不敢问,把两个人接到了船上,然后送来了饭菜,安慰道:“昱哥儿你也别想那么多,多吃点,别粮食没搞到,反倒把身体弄垮了。”
听了窦寇的话,沈昱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道:“难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窦寇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我的表情肯定管理失败了,不过这粮食咱们未必就不能搞到,是他们先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陆炳听到时,连忙把脸从饭碗里抬了起来,好奇地问道:“昱哥儿是不是打算硬抢?算我一个。”
“抢你个头。”沈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里拿着筷子咬牙切齿道:“这里不比安陆,明抢只能是咱们吃亏,咱们再给他们几天时间,要是还没有什么动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陆炳乖乖地没有问为什么,吃过饭早早便回到船舱躺了下来。
这一等,便是三天过去了,沈昱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每天带着陆炳跟窦寇在城里乱转,除了把襄阳的美食尝了个遍之后,正事是一点也没干。
沈昱这般的动作早有人传到了谢岍的耳中,听到沈昱居然再也没有打听粮食一事,而是满大街随意乱逛时,谢岍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沉声道:“这沈昱年纪不大,做事却是有些张狂,他到了襄阳不去找粮食,为何满街在逛?难道他在等什么人吗?”
身边有人冷哼道:“他一毛头小子罢了,能懂什么,兴王派他出来买粮,真是昏了头了,依我看,这沈昱怕是一粒粮食都带不回去。”
谢岍扭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怎么听起来,宋大人是在幸灾乐祸呀,说不定沈昱过几天又求到你门口,你怎么也得整点粮食给他才行呀。”
坐在另一旁倚红偎绿的不是别人,正是襄阳知府宋迁,听到谢岍的话,自己冷笑道:“屁,我堂堂襄阳知府哪有空管他的屁事,买卖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难不成人家不愿意卖,我还能硬来不成?”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迁的目光却一直盯在怀中的女子,那女子被他盯得一阵脸红,娇羞道:“宋大人的话,小女子哪敢不听,你想买,小女子当然卖了。”
“哈哈哈!”宋迁得意地狂笑了一声,接着起身搂过女子朝后院走去,刚走了两步,自己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道:“毕竟一点不卖也不好,你找个机会卖他点粮食,剩下的卖他一千文一石,他若再嫌贵,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什么?一千文一石?”陆炳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的,接着冷笑道:“谢员外打的好算盘,要是这个价格,我们干嘛大老远的来襄阳,买晁家的米不就得了?”
战船的甲板上,谢岍负手而立,听到陆炳的嘲讽时,自己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着沈昱笑道:“沈公子觉得如何?”
沈昱的笑容很自然,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谢员外难道耳朵有问题吗?我兄弟刚刚已经说了,这个价我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这里来?还不如把这钱给晁家赚,多少也能得点人情。”
谢岍本来就没打算卖粮食给沈昱,可是看到沈昱这般轻松的样子时,自己反倒是有些疑惑,好奇道:“既然沈公子在襄阳买不到粮食,为何又一直不肯走?难道公子还有其它门路不成?”
“哪来的其它门路。”沈昱笑道:“只是在安陆待得久了,想要体验一下其它地方的风土人情罢了,反正也买不到粮食,不如开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