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兴王的病迟迟未愈,整个王府似乎都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情绪当中。
几天后的一天早晨,朱厚熜跟永淳出现在王府外面,往外走的时候,朱厚熜心里还有些忐忑,低声问道:“你可问清楚了,沈昱真的是今天交稿?”
“问清楚了。”永淳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得意洋洋道:“这情报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错不了。”
“大价钱?多少?”朱厚熜一惊。
永淳一付心疼地冲着朱厚熜伸出三根手指:“这么多。”
“三十两?”朱厚熜一惊:“你不是疯了吧?”
“你才疯了,我哪来那么多钱?”永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些心虚道:“是三文。”
三文钱就把沈昱的行踪给卖掉了,自己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等到朱厚熜带着永淳来到文氏书行外时,铺子的门板才刚刚卸下来,看到朱厚熜跟永淳居然一起到来时,文骞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二人让到楼上,倒好茶水之后,好奇地问道:“殿下这是来找沈昱的?”
有外人在,朱厚熜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沈昱今天会来吗?”
文骞有些不太确定道:“一般沈公子都会提前十天交稿,今天应该是交稿的日子,一般都不会拖延的,当然有的时候也有例外。”
怕就怕在这个例外上面,朱厚熜莫名地感到心里有些慌张,冲着文骞摆了摆手:“文掌柜忙自己的事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沈昱到时,你通知我们一声就好了。”
“好好好,那我先下去了。”文骞也不敢问太多,自己转身下楼去了。
他刚走,永淳便好奇地问道:“哥哥,一会见了沈昱,你打算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先给他道个歉,至于他肯不肯回王府……我也不太确定。”想到王妃以及永福对沈昱的态度,朱厚熜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那可怎么办,我还想跟他学琴呢。”永淳忍不住嘟起嘴唇,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连忙道:“要不我跟他到安国寺学琴如何?”
“哼,如果你不想被母妃关起来的话,你大可试试。”
一想到母妃的威严,永淳脸上的笑容顿时不翼而飞,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无聊地数起自己的手指头来。
两个人就这么无聊地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在朱厚熜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看到文骞从楼梯上露出头来。
“可是沈昱来了?”朱厚熜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文骞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喃喃道:“刚刚的确有人送书稿来,不过却不是沈公子,而是安国寺中的小沙弥,他把书稿放下之后就走掉了,我这不连忙上来告诉殿下一声。”
朱厚熜跟永淳不由面面相觑,很显然,沈昱说的闭关并不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怕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年的县试,自己都不会见到沈昱的身影,如果到时候再说抱歉,会不会太迟了呢?
只是有一件事朱厚熜是误会了,沈昱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猜到朱厚熜会在书行等着自己,之所以让小沙弥把自己的书给稿带来,是因为自己在安国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阴冷的屋子实在不适合看书,哪怕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厚衣服都披在身上,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打着颤,烧炭的话价格又过于昂贵,于是沈昱想到了窦寇替自己找到的那些煤,数量虽然不多,但维持一个冬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今天一早,订制的铁炉便送到了安国寺中,除了自己住的屋子之外,沈昱还给了缘方丈的屋子以及寺中的大殿各安了一座,看着这样式古怪的火炉,了缘脸上露出一付好奇的表情,直到沈昱安好炉子,将煤块填到炉膛,接着引燃之后,煤炭释放出来的热量顿时让屋子变得暖和起来。
“原来这黑炭还有这般作用,以前倒是小瞧他了。”
沈昱笑道:“了缘禅师不是小瞧了黑炭,而是没有合适它发挥作用的工具,就像这种炉子,若是家家都有,以后的冬天也会好过些。”
“好是好,只是这黑炭实在太少了些,附近也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得到。”
对于这点,沈昱也没有办法,就连自己这些,都是窦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不过自己倒觉得他找到的地方应该只是地表那些煤,若是能挖到矿脉的话,一定能找到更多的煤炭。
只是这种事,还是以后再去想,眼下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精力放到温书上,再有不到一个月便是新年,等到了二月便是县试的日子,联保的文书自己已经递了上去,只等着日子一到,便会参加县试,而自己的命运也会在县试之后被确定。
随着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沈昱终于脱掉厚厚的棉衣,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继续开始自己温书的旅程。
这一天,安国寺外又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朱厚熜,而站在他身边一付仙风道骨的男人却是他的先生文顺,能把文顺请来,朱厚熜也是费了好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