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自安陆出发,途中经过苏州,再到泉州,一共行驶了几千里的水路,途中经历的磨难与困苦让许多人都记忆犹新,终于赶到五月初八这一天的时候,战船开始了它的归乡之途。
沈昱不以为回乡之路会是平坦的,毕竟来路已经满是挫折,回去时再遇到些什么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事事偏偏就这么的诡异,在一战船的护卫下,沈昱居然连一艘倭寇的船都没有遇到,也许是他们觉得这个硬骨头不好啃,也许是碰巧在那个时候不在这里。
船队有惊无险地行驶到上海县之后,护卫的船队悄然撤去,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战船自己行驶了,不过沈昱倒是松了口气,毕竟长江上的毛贼比不上海上的倭寇那么的凶悍,多数只能是骚扰一些过路的商船,对待这种大型的战船则是敬而远之。
时间紧迫,就连路过苏州的时候船也没有停下来,倒是永福还心心念着那间在建的山庄,惦记着以后跟沈昱住在这里。
不过理想在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经过几天的航行,战船离安陆越来越近,两个人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永福的双手快把衣角给揉破了,满脸紧张的神情,生怕一上岸就听到让人悲伤的消息传来。
大船靠在岸边的一刹那,让人无比惊讶的是,陆炳居然匆匆迎了上来,看到他的时候,永福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似乎连问话的勇气都没有,瞪着大眼睛看着陆炳,泪水已经蕴满了眼眶。
陆炳一看到永福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她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姐姐不用担心,王爷现在还好,只是情况不大妙,王妃让我白天的时候一直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现在快点上车吧。”
还好,还好,回来得还算及时。
心情无比激动的永福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只是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
马车匆匆跑回到王府,车门一开,沈昱跟永福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直接朝府里飞奔,还不等门正李季看清楚,两个人便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自己愣了一下,刚好看到陆炳上来,连忙问了一句:“陆公子,刚刚进去的是谁呀?”
陆炳也是被他的话给搞愣住了,看到永福跟沈昱平安归来时,陆炳心情甚好,拍了拍李季的肩膀道:“连进去的是谁你都没看清,这回你可摊上大事了。”说完,自己哈哈大笑一声走了进去。
自己倒不是没看清,就是有些不敢相认,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难道真的是永福郡主跟沈昱回来了?
坐了大半个月的船,等永福踏到地上的时候,两条腿似乎都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沈昱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跑到了后堂,当兴王的寝宫被推开,永福一眼便看到床上躺着的兴王。
几个月不见,床上的兴王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付样子,原本身宽体胖的他如今瘦得跟一具骷髅般,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皮包裹在身上,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开门的声音也惊动了正坐在床边的蒋王妃,正在焦虑的她听到大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想发火,可是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听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父王,孩儿回来了。”
是永福?
蒋王妃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激动的转过身,看到永福跟沈昱的那一刻,泪水顿时喷涌而出,连忙上前扶起永福,喃喃道:“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快让娘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永福连忙摇了摇头:“母妃,我没事,对了,我们真的找到千年人参了,白御医呢,快点让他给父王用药。”
“白御医刚刚下去休息,本宫立刻让人去请他。”蒋王妃原本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毕竟所谓的千年人参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如今一听两个人真的把人参找来了,顿时兴奋得不能自己。
丫鬟已经匆匆跑去找白御医了,这个时候蒋王妃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沈昱的身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其实自从沈昱进府的时候,自己就很看好这个坚毅的少年,只是自己想让他放弃科举进府当郡主仪宾的时候,他却放弃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他却又回到了最后的起点。
看着沈昱的手捧着那朱漆匣子,蒋王妃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轻轻叹道:“这才三个月,你们就瘦了这么多,还黑了这么多,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不过好在还是拿到了这千年人参。”沈昱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永福不满他一点不邀功的作法,瞪了他一眼,转身道:“母妃你不知道这一趟有多危险,我们连倭寇都见到了。”
“倭寇?”蒋王妃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可是那海上极为凶残的倭寇?你们不是去苏州了吗?怎么又会到海上去?”
永福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跟昱哥儿本打算去苏州找月霓裳,想问她有没有办法,结果人家却去了福建泉州,没办法我们只好跟了过去,不光在路上遇到了倭寇,还跟他们打了一仗,还好赢了下来。”
“天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