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怎么来了?”
看到兴王的一瞬间,朱厚熜连忙站了起来,匆匆走到兴王身边,刚要去扶兴王的另一只胳膊,兴王有些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全都来搀我?我自己能走好不好?”
说完,一甩永福的胳膊:“你也松开,让我自己走。”
自从兴王病渐好之后,这脾气倒是越来越接近小孩子,自己蹒跚地往前走了两步,还是有些站立不稳,回头瞪了朱厚熜一眼:“还不过来搀我一把。”
朱厚熜也是被他搞得没了脾气,连忙扶着兴王坐下,自己接着刚才的问题好奇道:“父王刚刚也不同意我上书皇兄,这是为何?”
兴王幽幽道:“你以为朝廷那么多大臣都看不出禁海的利弊吗?但他们为何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
“这……不知。”朱厚熜摇了摇头。
“你呀,还是太年轻,你也不想想,开海之后谁获利最丰?”兴王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获利最丰?”朱厚熜先是一愣,接着道:“当然是朝廷呀,昱哥儿刚刚不是说只要一开海,朝廷就能获得大笔的进项吗?”
兴王点了点头:“沈昱说的没错,只要一开海,获利最丰的当然就是朝廷,可是你再想想,开海之后谁又最倒霉呢?”
“这……”朱厚熜犹豫了半晌,眼睛突然一亮,吃惊道:“莫非是那些走私的商队?”
兴王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我儿说的没错,开海只是看起来美好,实际上却是动了那些大家族的生意,朝廷的那些官员背后,则是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他们不想进言,而是不能。”
“这……”朱厚熜顿了顿,接着便恨恨道:“那就只能看着大笔的银两流向他们自己的腰包吗?”
点了点头,兴王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朱厚熜脸上闪过一丝沮丧,咬牙道:“我要是皇兄,就一定把海开了,不能让这些蛀虫把朝廷都给蛀空了。”
兴王拍了拍他,淡淡道:“有些事咱们可以管,可有些事咱们千万不能插手,等我百年之后,凡是遇到事情,你一定要多听听沈昱的,他是自家人,不会害你的。”
一句自家人,倒是让一旁的永福红了脸,娇嗔道:“父王,你说什么呢,谁是自家人?”
兴王故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笑道:“对对对,本王差一点忘了你母妃的要求,沈昱考不中秀才之前,是绝对不能成婚的,本王现在就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永福顿时上了钩,好奇地问道。
兴王捋了捋胡子,忍着笑道:“你这么凶悍,沈昱会不会为了不娶你,故意考不中秀才呢?”
“他敢。”永福眼睛瞪了沈昱一眼,眼里却满是柔情蜜意。
沈昱连忙笑道:“王爷说的是,不过小子觉得王妃还是放水了,只是让考上秀才,万一非让我考中状元,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成亲了。”
见两个人拿自己开玩笑,永福再也忍不住了,气乎乎地朝沈昱便打了去。
就在书房中一片齐乐融融之时,府里的管事傅斌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慌张地来到兴王面前,颤抖着说道:“王爷,出大事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的慌张?”自从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兴王对一切似乎都看得很开,哪怕是再大的事情也丝毫不能引起自己的紧张感,只有一旁的沈昱算了算时间,隐隐猜到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傅斌连忙道:“就在前几天,宁王突然起兵造反了,现在正率领十万大军直奔京师杀去,王爷快想个主意吧。”
宁王造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兴王果然也是一惊,不过很快自己便沉住了气,目光转了一圈,看到神色如常的沈昱时,自己好奇道:“沈昱,你来说说,这局面该会走向何方?”
沈昱微微一笑,淡定道:“以我估计,宁王造反应该也是早有预谋,但也不是没有痕迹可寻,上次朱易带着假人参来此,他那么着急与郡主成亲,无非就是看中了王府的巨额财富,只要两家联姻,不管兴王的病如何,都是绑到了一驾战车上,宁王起兵,兴王府也只能跟着起兵。”
“嗯,朱易的想法虽好,但还好遇到了你,让他前功尽弃。”兴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昱继续道:“我虽然没去过南昌府,不知宁王的布置如何,但光是这十万大军,里面肯定有不少的水分,养一支大军哪里是看上去那么容易,每天的花销不计其数,我猜宁王手中能有四、五万人马已经是多说。”
“这句话说的对,人吃马嚼,那都是花钱的大项。”
“最后这一点,就是长江天险,朝廷在长江上设有十数个卫所,就算卫所战力不强,也足以在短时间内组成一支大军,打不过宁王,也可以把他拖在长江,等到皇上聚集起各路人马之后,宁王必败无疑。”
“哈哈哈。”兴王放声大笑,接着点着沈昱道:“以你的大才,困在安陆真的是可惜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