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道:“有的时候,路虽不同,殊途同归!这也并不稀奇!一门神功,自创始者开始,便不是一成不变,后来者心中所想不同,就有衍生!也属正常!”
一众豪客听了,心中却想,这龙、木二岛主的徒弟张三、李四的武功,已非比寻常,他二人应更加出神入化,渊深莫测。
他二人所修练的武功,必是天下间最高深、最精妙的内功。
这内功一旦练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堪忧,最是紧要不过,不能有分毫的差错。
可是,为何这天下第一人之称的“谢烟客”,却说殊途同归。
当然,这一层的境界,却非眼前的一众豪客所能明白和知晓。
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夏虫不可语冰。
龙、木二岛主心中却似乎有了些许明悟,面上一阵惊愕,良久,龙岛主才说道:“殊途同归吗?难道我和木兄弟所练的,都没有错?”
赵秋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未见图解,也不明真相!还请岛主接着讲吧!”
龙岛主收摄心神,接着说道:“我和木兄弟发现不对,就立时停止,相互印证,再辩解剖析。许久之后,依旧难明。
我和木兄弟想,或许是我二人的资质太差,图解中武功又太过深奥艰难,即便我们再钻研了数月,依旧疑难不解。
适逢这会儿,一艘海盗船来到了海岛之上,我和木兄弟便将三名匪首诛灭,再对剩下的海岛一一审问。
作恶多端者,悉数处死。其余受裹胁之人,就留在了岛上。
我和木兄弟几经商议,认为我二人之所以参不破这古诗图解,也许便是我二人多年练武,心中存有先入为主的念想,所以,才把路子都想错了。倒不如我二人收几名弟子,让他们练一练,试一试。
随后,我和木兄弟就从海盗之中,挑了六名认字较多,头脑聪慧,但武功低微的人,各自收了三名弟子。
我二人也不传他们内功,仅仅指点了一些拳脚功夫和剑法,再让他们钻研图解。”
顿了顿后,龙岛主又道:“岂料,这六名弟子,看过图解后,不仅所得各不相同。甚至于,我的三名弟子的想法,也是大相径庭。
我和木兄弟再次商议,这份图解系诗仙李白的一首诗而来,我们都是粗鲁的武人,不通文墨。远远不及文人那般精通诗中道理。
于是,我二人再入中原,花去了一年的时间,各自收了四名徒儿,这四名徒弟,或满腹诗书的儒生,或才思敏捷之名士。”
赵秋微微叹道:“古语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啊!又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龙岛主苦笑一声,转过身去,伸手向身着黄衣和青衣的七八名弟子一指,说道:“不瞒诸位,倘若我和木兄弟的这几名弟子前往应考,中进士、点翰林也是易如反掌。
他们初来侠客岛,未必心甘情愿,但学了武功,再去钻研图解,却一个个的死心塌地的留了下来,都觉得学武练功,远胜于读书做官。”
众豪客听龙岛主这般说:“学武练功,远胜于读书做官。”均觉大获我心,许多人点头称是。
赵秋心道:“那也未必,无论学武练功,还是读书做官,皆各有所得!绝无谁胜谁负的道理!”
当然,这种话说出去,这些江湖豪客也不懂,徒惹众怒而已,他自己心知即可。
却听龙岛主叹息一声,说道:“可是,我和木兄弟这八名士人出身的徒弟,一经钻研图解,每个人的见地,又各自不同。非但不能对我二人有所启示,更议论纷纷,我和木兄弟二人,反而越来越迷糊!
我二人无计可施,心中满是苦恼。
但要弃之而去,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一日,木兄弟说:当今之世,论武学的广博,无人能过于少林高僧妙谛大师,妙谛大师既通晓少林诸般绝艺,更知晓天下绝学。
咱们何不请妙谛大师前来,一同参研!
我说:妙谛大师隐居十余载,不问辰事,恐怕请他不到。
木兄弟说:我们抄录一两张图解,送往少林寺,请他过目!如果妙谛大师置之不理,这图解也未必如何了不得。咱们兄弟二人,也不必再去理会了。
我说:此计大妙,咱们不妨再录一份图解,送给武当愚茶道长那里。少林、武当两派,共执武林之牛耳,武功各有独到之处。这两位高人,定有真知灼见。
于是,我二人便将这图解中的第一图和注解,依样画葫芦,一字不漏,临摹了下来,亲自送往少林寺去。
不瞒诸君,我二人初时发现了这古诗图解,略加钻研后,欣喜若狂。原以为,只须按图修练,我二人的武功,当世再无第三人可以及得。
但越是修练,愈发疑难不解,待我二人决意前往少林寺之时,先前那秘籍敝帚自珍、绝不示人的心情,早已去得干干净净,只要有人将我二人心中的疑团死结,代为解开,纵使将这份图解公诸天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