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歪眼斜的老道进到人群里,说运河底下有口铁棺材,有那玩意儿在,谁也好不了。
话一出口,在场其他人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漕帮那人却是心里咯噔一下,要能仔细看他那眼睛,能看到他的眼黑缩了一下,这意思是紧张了,可能是让给说中了什么事儿,上来就推搡嚷嚷:
“滚滚滚!哪来的臭老道,你搁这算卦给我们漕帮交银子没有,没交滚,别等我叫人打你!”
漕帮的人以没交保护费为由,推搡着把歪老道往外赶,歪老道也不较劲,乐呵呵的被推出去,摆手走了。
这边一个歪老道搅和了句人被赶走了,没一会,漕帮的老大瓮德岩来了,漕帮是埠口的地头蛇,瓮德岩往这一站,其他两家立马矮了一头,没有同等级的话事人来,最后都被瓮德岩赶走了,这么多死人怎么解释呢,说是水难船沉了,家属都认了,这尸体都各自领走了。
家属都认了,没人报官,哪有官府的事,最后尸体就地被家属领走。
白天运河里漂上一百多具河漂子,声势浩大,最后愣是草草收场。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草草收场,至少有人是赚的。
“九号缝尸铺,您看好了别找错地儿。”
“对对对,八折,咱现在办会员,还有全家桶套餐。”
“啊?不用套餐?你不用就不用嘛,你急眼干什么。”
“行行行,到时我一定去你家吃席。”
林寿当场做起了业务推销员,有来领尸体的他就给推销,要不是因为白天,他恨不得能当场缝尸。
旁边的吏目直说,你快给别的铺留点生意吧,林寿说那不行,我得争当业绩冠军。
实际上他惦记着他的卖尸录熟练度呢。
晚上,林寿一具一具尸体往铺子里搬,铺子里尸体堆积成山,都快溢出来了,林寿坐在缝尸铺里直乐,半夜阴风一吹挖坑埋人俩血红的大灯笼,你想那个形象吧,鬼都不敢来敲门能给吓跑了,旁边街里街坊直说傻子九这是终于走火入魔了吗?
林寿哪管他们那个去,关上铺门缝尸,卖尸录起,走马灯现。
几十具尸体走马灯看下来,船走航运,半夜有人说看见水里有东西,有影子在游,可把人吓坏了说是不是有水鬼,有胆大的打着灯笼往水面照,找不见东西,船又行驶了一会,头前有人惊呼,月色下影影绰绰,水面上升起一口铁棺材,棺材呼啦啦撞在船上,人仰马翻,船底出了个大窟窿,漏水沉了,一船人全部淹死。
走马灯结束,嗯,果然像歪老道说的。
这里边有个铁棺材的事。
走马灯看完,林寿清点奖励,押舟法,舞狮子,年糕锤,养鱼经,小炖肉家法啊?菜谱都出来了?再仔细一看,哦,这是打孩子的本事,得嘞,和头悬梁锥刺股凑个套餐,蹲一位幸运小朋友。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的不多,稍微有点能耐的押舟法,一种驱鬼辟邪的技巧,林寿文武二气在身,比这玩意儿管用,养鱼经倒是还好,让林寿丰富了一些养鱼技巧,之前缝尸铺里养锦鲤死两回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寿卖尸熟练度涨了一大截。
现在已经卖过八百零三具尸体,距离大师又近一步。
第二天,各家尸体领走,林寿上街溜达,听到不少老百姓在说昨天飘了一京河尸体的事,说浅水埠闹邪祟,水里有口水鬼棺材,出来祸害了一船人,传闻闹的还不官府想借老百姓舆论这机会进漕帮的地盘,当然漕帮一准的不愿意,您可别忘了这两家现在对着干呢,官府在查漕帮私运福寿膏,这水鬼棺材是借口,两家其实是都跟着福寿膏较劲,又是好几天的互相摩擦,官匪冲突,最后偃旗息鼓。
当然,这些和林寿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忙着找尸体卖。
至此,京城运河漂一百具尸之事暂且告一段落,看起来除了林九爷白捡便宜收割了一波尸体以外,好像没发生什么其他事,但是,咱可还知道了京运河里有一口邪门儿的铁棺材。
日如流水,一晃两个月。
匆匆间夏天转眼已经过了,消了酷暑。
林寿再没碰到这天上掉尸体的好事,只能慢悠悠的来,最近卖尸数量增长缓慢,两个月只涨了五十具,不过应该快熬出头了,再有一个月,就该到秋决的时候了,大波尸体要来了,最晚那个时候也能晋升大师。
这两个月,林寿过的很悠闲。
这次是真的悠闲,先前说是悠闲,但悠闲着逛趟皇宫把皇帝换了,这次真没有干这些事,嘉皇还好好坐着他那龙椅呢,在九王爷的帮助下清除朝廷内的和缜党羽,这个贪污,杀,那个腐败,杀,反正跟玩消消乐一样开心,眼看就快把朝堂消空了。
豆腐铺和茶楼两边一切顺利,鉴于林渣的端水技术,这两个月总结下来大概四个字概括:齐头并进。
林寿至今没赢过姜云云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