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气死的,却不知为的什么事而气死,姑娘不如问问她,”说着便朝那少女招招手,“丫头你过来,姑娘有话要问你。”
金暮黎无语:我什么时候说要问她这破事了?她是不是气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开解一个鬼、开解到令她起死回生不成?
不过看那排骨女鬼已经挤了过来,便也没出声阻止,问就问吧,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或者太无聊了:“果真是活活气死的?”
年少女鬼点点头。
金暮黎道:“所为何事?”
“不太记得了,”女鬼面露一丝茫然,“好像是找亲戚朋友帮忙,亲戚不帮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帮我,郁气滞心……”
金暮黎:“……”
就因为这而郁闷致死?
有没有搞错啊?
太奇葩了吧?
尼玛老子真是头一次遇见。
“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帮你,你记在心里,遇到机会时,义不容辞还回去。不帮,就没有情,也不需要还,待他有事相求时,叫你奶奶喊你祖宗都不帮。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把自己活活气死?”金暮黎也是服了,“想不通这一点,你迟早都得死,长寿不了。”
大概是觉得那句叫奶奶喊祖宗的话比较有趣,鬼魂们竟发出瘆人程度各异的笑声。
女鬼则低下头:“所以我是短寿的命。”
金暮黎朝那看不见天的黑色穹顶翻了翻眼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会儿把姓名住址报一遍,我找你阳间家人给你办办~~当然,得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否则就是浪费我时间。”
年少女鬼低声道:“我、我缺钱……”
“行行,我给你写上,让他们去你坟头多烧点纸便是,”金暮黎也不废话,解开黑蟒鞭扔到蟒鳞堆上,“来来来,都尽量凑近点,照个亮,我看不见。”
没了忌惮,鬼魂们立刻围上去,层层叠叠的鬼火让金暮黎身周亮了许多。
老鬼叫了个生前是书生的男鬼帮忙磨墨,自己则取笔递到金暮黎手上。
金暮黎从那虚手影里接过笔,再抬头看看眼前场景,莫名觉得有些喜庆。
一个人,被一群鬼围着伺候,还是一群糊涂鬼……
可不是诡异又喜庆么。
若这一幕发生在阳间……
嘿哟嗬,得吓死多少人?
想到这,她不由笑出声来。
老鬼生前虽是个农家汉,也不会磨墨,但这不妨碍他长成人精、且在死后继续人精,眼瞅着金暮黎一个人乐,便跟着咧开嘴笑:“姑娘可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能不能让我们也乐乐?”
金暮黎处处防备活人,却跟这群死鬼没什么可顾忌的,便把自己方才联想到的好笑一幕说了出来。
老鬼嘿嘿两声道:“姑娘若想我们到阳间伺候,倒也不是办不到。”
金暮黎讶然:“哦?”
老鬼道:“我记得修道之人手里若有特殊招魂幡,就能召鬼为己所用。”
金暮黎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招魂幡?怎么个特殊法?”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老鬼歉意道,“姑娘回去后,可寻些道士问问。”
金暮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蟒鳞堆时,忽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我说老鬼,黑蟒鳞这么硬,你可知怎么才能做成护身甲?”
老鬼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最后灵光一现般指向磨墨书生:“姑娘你问他!”
那书生鬼倒是自觉,不待金暮黎开口,便解惑道:“冰泉黑蟒兽的鳞片在这里是硬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慢慢变软。鳞片变软后,只要用特殊针线将它们连接起来,六片护胸,六片护背,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极品护身甲。”
瞎猫撞到死耗子的老鬼兴奋道:“姑娘你看,我就说他肯定知道吧!”
金暮黎却看着书生,眯了眯眼:“你为何懂这些?又为何还记得?”
书生默然片刻,才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无论是人还是鬼,越聪明,活得越累,万事都糊涂些,反而舒心自在。”
金暮黎了然。
这是一只故意混在糊涂鬼群里的聪明鬼。
然而,天不遂人愿,别人是真的渐渐淡忘前尘往事,成了没有多少生时记忆的糊涂鬼,他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可真是……
金暮黎摇摇头,半晌才又好奇道:“你是怎么死的?”
书生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已经不重要了。”
金暮黎不再问。
是啊,人都已经死了,且在排着队等轮回,待投胎前喝下那碗孟婆汤,更是没了任何记忆,何必还纠结死因呢。
可……
若换作她,她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谁害的她,即便化作厉鬼,也得先找对方索命,再讲投胎不投胎的事。
不过……
她想起自己直接魂穿异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