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丝温和,还少了些硬梆梆的石尖棱角。
真好奇这一夜她经历了什么。
进了殿厅,菜肴很快上齐,四荤三素一汤。金暮黎之前没说什么,却在拉着易锦坐到桌边后,跟夜梦天道了句“我会不客气的”,便将一根鸡腿夹到易锦碗里。
夜梦天想笑。
他的确打算说点“不用客气”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金暮黎先回应并立即付诸实际行动了。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易锦这还是第一次被金暮黎亲手夹菜,顿时欢喜得脸颊微红,又害羞又高兴,眼都不好意思抬。
金暮黎见他用筷子去夹鸡腿,却因鸡腿的形状和重量而掉到碗里好几回,不由皱皱眉:“吃鸡腿那么讲究做什么?用手抓。”
夜梦天:“……”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专门教人不守饭食礼仪的,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易锦微微迟疑一下,便依言放弃筷子,改为直接用手。
金暮黎只顾自己吃,也不管他,待他啃完鸡腿,才拿起手边湿布巾,为他拭去嘴角油渍,再翻面折叠一下帮他擦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照顾好自己,首先不能委屈肚子让它挨饿,记住了吗?”
幸福感爆棚、脸耳皆红的易锦轻嗯一声,望着她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似有万道霞光要破云而出。
金暮黎又拨了两大片无刺鱼肚肉和鱼籽放他碗里,在他用筷子去吃时,又动手剥虾,将虾肉沾料喂他嘴里:“多吃点,变聪明些。”
易锦听出她的声音里没有半丝嘲讽,倒是含着藏都藏不住的宠溺,感觉心都快飞到天上去。
夜梦天却要坐不住了,轻咳两声打开话题:“金姑娘是否想知道我们慈悲教如何审讯疑点教众?”
金暮黎摇摇头。
夜梦天讶然:“你不想知道?”
易锦道:“夜教主,姐姐不是不想知道,而是食不言,寝不语。”
夜梦天:“……”
那她刚才说的是什么?
梦话吗?
单身至今的夜教主很煎熬地陪着吃完这顿饭,将那令人嫉妒的幸运小子丢下:“金姑娘,易公子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不如让他先行休息吧。”
金暮黎已经看出吃饱喝足、不再忧这怕那的易锦有些精神不济,便点点头:“劳烦夜教主借用一下密室。”
夜梦天:“……”
在我的教主院都不放心,离开一会儿都要放密室藏着,生怕有丁点儿闪失,这到底是有多金贵啊。
不过想归想,人还是客客气气带了进去,且垫褥盖被一并铺上。
金暮黎看少年听话躺下,乖乖闭上眼睛,才离开,在夜色下随夜梦天去往地牢,看望白虎法王。
两人并无深厚交情,即便是表面意思一下,她也不太乐意,奈何夜教主比她还热情,几次三番要带她去,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出了密室和殿厅,夜梦天轻轻叹道:“易公子……着实令人羡慕。”
金暮黎目视前方,语调平淡:“单纯干净的男子不多。”
夜梦天将她的话琢磨片刻,笑了:“他只是还小,尚未对男女之间的情爱真正开窍,但终有一天会长大。乱花迷人眼,很少有男人禁得住满园花色的诱惑。”
“我知道,”金暮黎的眸色暗了暗,“但也不能因噎废食,最起码他跟我在一起时,是干净的。若真有花蝶群绕的那天,扔了便是。”
夜梦天摇摇头:“到得那时,恐怕就算心生怒怨,也舍不得了。”
金暮黎轻嗤。
这样的男人她不知扔了多少,何曾留恋过?
脏了的男人就像沾满污垢的破抹布,该扔就扔,有何可惜?又有何舍不得?
若一生只与她相爱相守,她自不会负人半分。可若用那原本属于她的身子去睡别的女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直接滚蛋就可以了。
像个怨妇似的哀哀泣泣、打滚撒泼、哭闹上吊?
我呸!
有多远滚多远吧,老娘忙着呢!
夜梦天见她神色不屑,不屑到连话都懒得接,便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掏出三片蟒鳞道:“金姑娘帮忙掌掌眼,看是否识得?”
金暮黎瞟了一眼便道:“两位长老不是已经说了是赝品么。”
夜梦天执意递到她面前:“金姑娘仔细看看,说不定能瞧出不同。”
金暮黎顿脚垂眸,定定望着黑蟒鳞片刻,才伸手接过,依葫芦画瓢般掰一掰,敲一敲,然后故意煞有介事地下结论:“假的。”
夜梦天抬袖掩唇,忍笑轻咳:“金姑娘确定?”
“不确定,”金暮黎又坦然承认,“我根本就不知道真的黑蟒鳞什么样儿,你却非让我瞧,那我只能不懂装懂,照搬两位长老那一套。”
“强人所难,可真是我的错了,”夜梦天叹道,“若这三片是真的,倒不知另外两片在何处。”
金暮黎茫然沉默,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