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还未能达到,也离此不远了。”
三人声音虽不大,在场却都能听得清,毕竟在同一个队伍里,相隔没几步路。
苻七琴更加羞臊懊恼,感觉每句话都像针一样刺向他。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后辈无知失德,首先就是长辈的错,没把他们教好。
可人都是要脸的。
这样指桑骂槐,当面诟病,让人心里除了羞恼,也会生出憎恨。
兰尽落等人并无指桑骂槐的意思,可听在苻家人耳中,却变成另一种味道:嘲讽。
他们在笑苻家没有德心教养。
开始时,无论苻襟涵说什么,怎么劝,苻羽萌都倔着死活不肯道歉,可后来不知怎的,好像忽然自己想通了,又换上笑脸,活泼如疯丫头般蹦蹦跳跳跑到金暮黎跟前,拉起她的手轻摇着脆声脆气道:“好看姐姐对不起啦!虽然二哥说的话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自己错啦,以后再也不会拉拽易锦哥哥啦!”
“我都跟你叔说了没事的,哪用你道什么歉?”金暮黎抽手搭上她的肩膀,温声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苻羽萌笑得格外甜:“嗯!”
她因为个子比金暮黎矮一头,说话时得仰着脸,“姐姐你真好!”
金暮黎揉揉她的发:“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是易锦不懂得怜香惜玉,才害你挨了骂,咱别理他。”
苻羽萌到底年少,听她这样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只是傻笑。
苻襟涵暗暗松口气。
他是苻羽萌的亲哥,目睹她一天天长大的亲哥,所以哪怕妹子有一点点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
临走时,大哥千叮万嘱让他保护好小妹,要把她安全带回家,若小妹在路上遇到心仪之人,一定要好好审查对方身世背景……
可谁能想到,她初初喜欢上的男子,竟是个名草有主的。
这也太令人头疼了。
说了半天道理,也不知她是没听明白,还是没听进去。
毕竟感情这东西,来了就由不得人。
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即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见得能控制得住自己。
苻襟涵伸中指揉摁几下头顶,决定暗中盯着妹妹,把她看紧,免得做出什么丢人傻事。
金暮黎走至一家名叫“秦月楼”的饭庄门口时,见里面食客满座,便道:“就是它了。”
苻羽萌好奇道:“刚才走过好几家酒楼,姐姐为何偏选这家?”
“因为这家生意好,”金暮黎抬抬颌,“这么多人来这里吃饭,味道必定不错。”
她笑了笑,“教你个去外地吃饭的诀窍,如果不知道哪家味道好,你就看客人多不多;如果不知道哪个菜味道好,就在大厅转一圈,看看别人已经上桌的菜色,顺便瞧瞧哪些菜肴最受欢迎、被点得最多。”
“……”苻羽萌抬头望她,眸光闪动,“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小叔和哥哥都没这么教过我!”
“是吗?”金暮黎讶笑,伸出左手道,“那给点出师费吧?”
苻羽萌噗的一声被她逗乐,轻轻在她掌心拍一下:“萌萌欠账。”
“好,那我可记着。”
金暮黎放开一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先一步跨入饭庄,“十一人,分两桌。”
“好嘞好嘞!”迎客小二哥连声笑应,“楼下客满,各位楼上请!”
为免扰淆菜肴香气,秦月楼里摆的盆景便不是盛开鲜花,而是绿植和根雕,二楼比一楼更精致。
十一人分成两桌,各自人马,各自点菜,只饭钱由苻家一并结。
苻羽萌果然拉着苻斜阳绕行一圈,看别人吃的是什么。哪道菜出菜最多,哪个菜的菜色能立即吸引她、勾起她的食欲,她就点哪个。
金暮黎这边,则由憨货昱晴川满厅转悠,负责记菜的小二哥跟在他身后。
可他点的基本上都是辣菜。
回桌时,小二哥将点过的菜报一遍,易锦瞪了昱晴川一眼,然后划掉一大半,又按金暮黎的口味,微辣微甜清炖小炒等各要一份。
昱晴川:“……”
白转悠半天。
兰尽落看傻子般看着他。
夜梦天要了两个有本地特色的绿色时令蔬菜。
有人请客,兰尽落不再顾忌金暮黎的“不浪费”原则,加了几个招牌菜,末了还道:“吃不完打包。”
金暮黎:“……”
怎么搞得像平时吃不起、逮着机会就宰人一顿的穷酸?
因为天寒,夜梦天和兰尽落便要了壶上品清酒,不敢醉,小酌。
昱晴川爱吃辣,兰尽落给他倒了杯酒:“这个你喝应该无妨。”
谁知昱晴川不知深浅,咕嘟一大口全往嘴里倒,呛得连咳带叫。
坐另张桌的苻斜阳拍着腿大笑。
公鸭般的嘎嘎笑声引来许多目光,她也不在意,只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