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尽落:“……”
呙纲新:“……”
一个看看自己手掌胳膊,一个动动自己的腿,异口同声道:“我们没残!”
易锦低着头,扑哧笑出声。
昱晴川挠挠后脑勺,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又好像没错,不知该怎么解释。
善水独来独往惯了,此时却觉得趣人在一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挺开心的,尤其是其中还有个她。
可他知道已有两个男人在喜欢她,且几乎每天都争得要打架。
所以他不敢说,也不打算说,就这么深埋着。
~~
午时。
斑陆城城外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城墙上的守卫连忙探身伸脖,观望之下,不由嘶声大叫:“来了!真来了!真有军队来了!”
“快去禀报城主!”守将在那轰隆隆的马蹄声中高吼厉喝,“全军备战!”
聚集在城外的百姓已经散去,平日巡防、战时出征的三路共六千守备军擐甲执戈,齐赴斑陆城。
圜绕城郭的护城河及厚重城门将他们挡在城外宽阔的空地上。
本就不太晴朗、似要落雪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冬风里的寒意愈加浓厚。
斑陆城守将看着那黑压压一片,并不冷的他,竟莫名打了个寒战。
尤其是队伍中间那辆价值不菲的加长马车,让他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盯着紧靠马车、进行严密守护的众随从~~身穿青绿锦绣服的带刀锦衣卫,直觉里面所坐之人定不简单。
绝不会是昨晚那个被救走、逃出斑陆城辖界的锦衣卫同知。
但似乎他的猜测有些失误。
因为他刚想完,便有身穿虎豹图官服的男人被扶下马车,即便他极力掩盖,也在迈步时,显露出其中一条腿受过重伤。
锦衣卫们行礼道:“同知大人!”
呙纲新微微颔首,在两名锦衣卫的搀扶下,离开马车,来到军队最前方。
夜梦天侧首看他:“没问题?”
呙纲新点点头,取出高一尺、宽三寸的伏虎盘云花守卫金牌,抬臂举起:“斑陆城守备军听着,本官乃锦衣卫都指挥同知呙纲新,因朝廷收到告发密报,说斑陆城城主纪敏贪污受贿,侵吞赈灾款,且不顾严法厉律,与粮商勾结,高价倒卖囤粮,致斑陆百姓灾后也吃不起米,买不起面,苦不堪言,故派本官前来查访,弄清事实,以免诬告。”
城墙上的弓箭手扭头互望。
呙纲新微顿之后,继续道:“本官身着便服在斑陆城明察暗访,不仅得知所告一切皆为属实,且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你们的城主纪敏纪大人,竟然私养凶兽,并将牢中犯人当作凶兽口粮。”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纵使有军纪,也挡不住窃窃私语。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啊,反正我没听到传言。”
“既是凶兽,怎么也该有些动静吧?你们都没听见异样吼声之类的么?”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城主府有个连城主夫人都不能去的禁地,据说曾有婢女想勾搭城主,不顾禁令,偷偷溜了进去,结果再也没出来,府里的人不敢多言,只暗自猜测可能是被活活打死在了里面。”
这番低语已离真相不远,然而弓箭手在城墙上站成一排,能听见的,不过就身左身右那么几个,大多数还是不太信的,毕竟城主大人偶尔出现时,脸上总挂着温笑。
斑陆城的粮价是有些高,可纪大人从未亏待过他们,粮俸既无拖欠,也没克扣。虽然发不了财,却能养家糊口,不曾挨饿受冻。
如此一想,箭便搭在弦上,再次对准城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守将喝道,“大家不要听他捏造事实,胡说八道。城主大人为人如何,我们比这些外人更清楚。跑到这里找茬儿耍威风,怕是来错了地方!若胆敢再进一步,就全部射杀!”
呙纲新厉声道:“纪敏丧心病狂,惨无人道,不但不认罪,反而令心腹与凶兽联手,想杀本官灭口,若非本官乃奉命行事,有吾皇龙气护佑,差点不能脱离夺命险境。如今兵临城下,斑陆城守备军,你们难道要为虎作伥,与朝廷对抗吗?你们可知背叛的下场?”
这话比方才更有重量。
因为关系到守备军的性命,甚至整个家族的生死。
有人动摇了,手中的箭有些松懈,微微下倾。
却在这时,一道略见肥胖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
正是斑陆城城主,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