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暮黎扭头看他一眼,绷着的脸,紧抿的唇,立即放松:“嗯。”
她也没心情多说,况且此刻也没什么需要说的。
身体浸在浴桶里,她闭上眼睛。
鸳鸯红帐时,她没从易锦脸上看到任何害怕或其他异样神色。
看来,他之前真的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她的新身份而已。
他不似夜梦天那般早就知道真相。
这是信息不对等带来的结果,不怨他。
他没爹没娘,更无京官靠山、复杂又深厚的背景。
他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她。
夜梦天没耍心机害锦儿,既是锦儿的幸运,也是对她的尊重。
那是个值得爱的正派男人。
可她无福拥有,无福消受。
同一时刻,易锦在另一房间裸裎泡在热水里。他望着肩头和胸前的片片青紫,嘴角却勾着笑。
那是金暮黎误会之时,在愤怒中留下的惩罚印痕。
脖子应该也有,但他看不到。
他打算洗完澡,睡至清晨醒来时,专门换件衣领不太高的冬衣,在无声炫耀中,宣告爱情主权:金暮黎是他的,谁都不用再抢。
好幼稚,也好可爱。
这是次日金暮黎看到他故意露出颈侧印痕的第一感想。
彻夜未眠的夜梦天双拳握出咔咔响声。
兰尽落瞅个没人的空档,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人都是你的了,又何必这么张扬?非要惹夜梦天忍不住对你动手才甘心?”
易锦因他帮了自己,很是感激,便诚恳解释道:“我就是想让他彻底死心,别再惦记我家娘子。”
“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心知肚明,只是受不了真相,自个儿装糊涂,”兰尽落叹道,“你呀,悠着点儿吧,别太过分,逼人起杀机。”
易锦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
兰尽落轻轻推下他:“那就先去把衣服换了。”
他心有不忍,“别这么欺负人,他已经够痛够伤心了。”
易锦默默转身回房。
金暮黎办了走前最后几件事:先请个专业牙医,为每日焚膏继晷、昼夜不歇的周志通装套上品假牙,撑起他瘪下去的嘴皮子。
如此,看上去便威严许多。
红衣女子很有眼力价地及时递上镜子,周志通看着更加精神的自己,笑得老眼直眯,连声谢恩。
金暮黎抬着颌:“花这么点小钱儿,就能买周老的好,值!”
周志通被逗得哈哈大笑,看她越发顺眼,简直比亲孙女还亲。
了却这桩事,金暮黎指着红衣女子,勾勾手指:“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