皦昧长老等人既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叫声和问答。
小虎犊跑到结界旁,贴着脸眼往里瞧。
雪麒把自己窝在夜梦天怀里,闭眼说兽语:“傻瓜,看不见的。”
虎犊相信她的话,却还是垫脚往上趴,还将两只前爪搁在眼角边儿遮光:“就这么看着想,想青羽哥哥怎么欺负那个少年郎。”
雪麒没好气地“嗛”了一声,不反驳,也懒得再搭理他。
虎犊化作人形时,虽只三岁大,实际兽龄却远超,墨擎御与他相比,还真是少年中的少年。
所以他的话,似乎没什么错。
雪麒却突然睁开眼睛:为何有种怪怪的感觉?
虎犊喜欢打架,也喜欢看人打架,她却有看活春宫的嗜好。
于是无心之语听在她耳里,就变得有些不正常。
青羽不会是在……那什么吧?
她的记忆隐隐约约少量回来,朦朦胧胧知晓些情事暧昧,只是不够清晰,说不出具体所以然。
但青羽……
她摇摇头。
那只清心寡欲、十几万年都没和谁做过亲密之事的青鸟,不可能因为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而开窍。
然而,人间处处是奇迹,事实就是那么令人意外。
他低低喟叹一声。
犹如涸辙之鲋入了江河湖泊。
亦似困在饥馑之年的落魄穷书生,被人贻赠白面馍馍尜尜汤。
饿了那么久,终于饱餐一顿,自是无比满足。
青羽因初尝美妙,竟未察觉结界里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或者,他闻到了,却以为只是墨擎御的汗香。
因为只有极度靠近墨擎御,才能嗅到他衣领和脖颈间的淡淡清香,出汗时尤甚。
但他不知,那极其淡雅的香味原料里,有种名叫“江蓠”的上古香草。
而“江蓠”,人界早已绝迹。
水势浩荡,他划着舟楫乘风破浪,以为自己是初尝。
墨擎御却清楚记得这鸟人六万年前因醉酒干过的好事
雪白兽毛上沾着污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只想尽快弄干净。
等到了溪边,皦昧长老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雪麒乃神兽,她的毛,和普通妖兽野兽的毛,完全不同。沾上的血迹污渍,一洗就掉。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和动物努力修仙的原因。
成仙后的好处太多。
而做人,却太难。
不仅要解决温饱,还要面对诸多不公平与黑暗。
光明不是没有,但首先你得有资本。
无论哪个空间哪个世界,都是强者才能看到光。
夜梦天刚刚突破,仔细又耐心地帮雪麒洗濯、连爪缝趾间都擦得无比干净后,才在溪边舞起了剑。
皦昧长老一眼就认出金银双剑,霍然起身道:“你跟郦蜻蜓什么关系?”
夜梦天微微一愣:“她……是我姨母。”
郦蜻蜓,夜梦天的姨母,百里音尘的母妃,死于宫斗。
“那你是……”皦昧长老面露激动之色,“郦新桐的儿子?”
夜梦天望着他:“你……”
“难怪神骨清颋,一表人才,”皦昧长老将他重新打量,心里却在想,怎么长得跟郦新桐一点也不像,“我是你姨母的好友,也认识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