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嫌弃你,永远不会,”妘青芜的眼睛里有了光,“因为我也差不多是学渣,初升高时,堪堪够上分数线。”
金暮黎哈哈笑道:“那也比我强。”
“强个鸟儿,”妘青芜为了拉近两人间的心理距离,故意爆了句粗,“勉强考上后,学得很累,越来越听不懂,越来越不会。别人做错题只做一次,我得做两次。有时刷题刷得头昏脑胀,还是理解不了。”
金暮黎叹息:“我那时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既没人管我吃饭,也没人管我上不上学,只能靠打架混社会,若非天生力大,打架凶狠,连刀尖舔血的饭都吃不上。”
妘青芜顿觉她真的好可怜。
活了两回,都是孤儿。
好不容易死了,不受罪了,又来这里接管别人无数血洞的身体,继续挣扎着活在死亡线上。
“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妘青芜抓住她的手,目光怜惜而真诚,“就算我这残废身体帮不上忙,也能借用妘家堡的力量。”
金暮黎笑了笑,正要拒绝,却临时改变主意,道:“好啊好啊,到那时,说不定你也掌握了妘家堡的暗器和毒药,我不用欠妘家堡人情,直接求助你就行啦!”
妘青芜的眼睛亮了亮。
随即,他笑了起来:“好!”
夜梦天轻咳两声走过来:“你们说完没有?可不可以松手了?”
妘青芜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金暮黎的手,尴尬得连忙收回:“对、对不起,我,我只是~~”
“行啦行啦,别理他,”金暮黎横了夜梦天一眼,“他若真那么小心眼儿,早就过来了。”
夜梦天只好继续装大度,在妘青芜投来夹杂歉意的求证目光时,冲他笑了笑。
心里直发苦。
从客栈出发到瑀陬城,又逛了两条街,此时已是中午。
金暮黎道:“青芜饿不饿?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饭?”
妘青芜以为她饿了,便说好。
于是找了个客多而未满、有专职堂倌迓之于门的饭庄,按人数点菜。
妘璎笑道:“大家想吃什么就要什么,不用给我省。”
“粮食可吃不可糟,钱多也不能浪费。”金暮黎并不领情,“若非人心贪婪又自私,白面不会变成雪。”
众人齐齐愣住,昱晴川忙道:“什么意思?是不是有故事?”
金暮黎点点头,讲了天道惩戒人界的古老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天上下的并不是雪,而是白面。人们从不缺吃的,永远不知饥饿,也不知寒冷。
有天,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一个女人门前,跟她乞讨。
女人不肯。
老头说,把你给孩子垫屁股的那块热饼施舍给我就行。
女人哼了一声,说,不行,热饼给了你,我拿什么给孩子垫屁股?
老头百般哀求,都求不来一个饼,只能叹息一声,黯然离去。
第二日,满天白面都变成了雪。毫无同情心的人类不仅失去了食物,还要挨饿受冻。
故事讲完,妘禛禛嗤笑一声:“尽胡扯,哪有这样的事。”
昱晴川却小心翼翼地看着金暮黎,小心翼翼地问:“这事……是真的吗?”
夜梦天和兰尽落也望着她。
妘璎对这几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金暮黎道:“这是关于天道的传闻,六界之中,皆有记录。但到底是真是假,谁都说不清。毕竟,天道不死不灭,永远存在。六界却人事变动,不断更迭。”
昱晴川惊讶无比:“神界和冥界不是永生不死吗?”
“只是寿命比人界长些而已,哪有真正的永生不死,”金暮黎笑了笑,“由天地灵气聚化而成的先天神活得最久,若无意外,能以不同形式存在几千万年。”
昱晴川轻“嘶”一声。
那个数字,大得他有些想象不出来。
正要再问,金暮黎却敲敲桌子:“记得不要浪费就行,先吃饭。”
除了不以为然的妘禛禛,众人都规规矩矩点了菜。
妘璎斜着身子坐着,表面一副轻浮儇佻、纨绔子弟相,内里却将每个人都暗暗分析。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能和杜宗师同时出现在客栈门前的女人,身份不简单。
偏在这时,昱晴川又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金庄主,如果我浪费了粮食,会不会在死后受刑?”
“无功不赏,无罪不罚,冥界也一样,”金暮黎看他似乎被惊吓,便安慰道,“十殿阎王会根据所有材料综合评判,而且……”
她忽然顿住,笑了笑,“总之,无需太担心。”
昱晴川迟疑着点点头。
妘璎眯了眯眼睛,对金暮黎,更有一种窅不可测之感。
妘青芜忽然道:“不对啊。”
兰尽落温声道:“什么不对?”
妘青芜却看向金暮黎:“你不说你爸是道士,你妈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