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多少遍妘青芜的名字,说了多少动人心弦的甜蜜浑话,就有多少刀子狠狠扎进她的脏腑,绞得鸡零狗碎。
他的急切,他的温柔,都不是给她的。
她恨自己,恨四哥,恨兰尽落,也恨三哥。
她好想逃离这个世界。
可又舍不得。
四哥疼她,三哥无辜,兰尽落不爱她,她却爱着兰尽落。
即便他心里眼里都没她,她也不想放手。
动了动还未恢复的身体,妘禛禛咬咬牙,瞪着湿肿的眼睛她暗暗发誓:兰尽落,既然你要了我,就别想逃,这辈子,我捆也要把你捆在身边,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想到这,泼辣姑娘吸吸鼻子,擦擦眼泪,猛然翻身下床。
脸也不洗,就往妘璎房间跑。
金暮黎听见开门声响,看向妘青芜:“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妘青芜摇摇头。
金暮黎轻轻叹口气,感觉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她能感觉妘璎要不了多久就会作出行动,也肯定不会帮兰尽落。
三哥讨厌兰尽落,五妹喜欢兰尽落,可想而知他会作何选择。
无论过去多久,其结果都和今天没什么两样。
她只是没想到妘璎下手这么快,这么狠,当夜完成。
妘禛禛房间的动静几乎整夜不停,这是下了多重的剂量?
也不怕弄出人命。
即便不考虑兰尽落身体伤不伤,也该考虑你家妹子吃不吃得消,她还是个姑娘呐。
“小五喜欢兰尽落。”
妘青芜忽然道。
正在桌面铺画像的夜梦天停下动作,看过去。
“虽然有点缺德,有点下作,”妘青芜垂着眼睫,低低道,“小五却是高兴的。”
夜梦天轻哼一声,正要说话,妘青芜却先一步道出他心中所想:“就是对兰尽落有些不公平。”
“有些?我看是非常,”夜梦天直言不讳,“我爱暮黎爱得发狂,尝了三年思而不得的滋味,都没想过使用这种手段,妘家堡还真是不令人失望。”
妘青芜:“……”
面对夜梦天赤裸裸的讽刺,他无以反驳。
金暮黎不乐意了:“不要一竿子打满船,青芜又不是这种人。”
想想,她又有些心虚,“妘璎的做法其实也没错,换成你,你是帮妹妹嫁给心爱郎君,还是帮外人引诱哥哥成为断袖?”
“这……”夜梦天语塞。
换位思考一下,好像还真是除了帮妹妹,别无选择。
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赶紧弄你的画,”金暮黎不给他时间思考,“青芜费心画半天,你就给压在石头上?太不重视了。”
“不是不重视,”夜梦天连忙解释,“当时是怕弄皱溅湿才~~”
“现在没皱吗?狡辩个啥?”金暮黎打断他,“你今天哪也别去,就伺候这幅画,什么时候平整如初,什么时候上床睡觉。”
夜梦天:“……”
妘青芜都觉得金暮黎是在欺负夜梦天了:“恢复如初太难,我再重新画一幅吧。”
“不用!”金暮黎一口回绝,“你重画,他干什么?”
妘青芜:“……”
夜梦天:“……”
可怜的男人,沦为画的奴隶。
妘青芜转动轮椅过去帮忙。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午饭后,妘青芜回房休息,金暮黎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夜梦天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
金暮黎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糊糊道:“这次是我欠考虑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夜梦天满头雾水,不知她指的什么,便敷衍道:“没事,以后注意就行了,睡吧。”
待金暮黎睡着,他才想到应该是为小虎犊警告百里钊的事。
夜梦天抓起她的手,递到唇边,印下温柔一吻。
暮黎虽然未直说,他却能看出,她其实很心疼那只小兽。
是不是所有怀孕后的女人,心肠都越来越柔软?
夜梦天俯下身,将耳朵轻轻贴在金暮黎肚皮上,闭着眼睛感受胎儿,然后默默想着该取什么名字。
他想把发音最好听、寓意也最吉的字送给孩子。
可,不知胎儿是男是女。
那就先各取一个备着。
夜梦天为此翻遍整个脑子。
初觉哪个字都普通,后又觉寓意好的字挺多,不知该选哪个。
正在纠结,隔壁的隔壁忽然传来嘭叮咣噹的响声。
不用问,准是那俩家伙又打起来了。
夜梦天猜得没错。
妘禛禛红着眼眶、带着泪痕去找妘璎表明“非兰尽落不嫁”的坚定意愿后,恨不得立即带兄妹回妘家堡的妘璎只能强忍怒气,深呼吸半天,才抬手敲响兰尽落的客房门。
兰尽落以为是客栈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