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金暮黎想起一件事,“那天晚上帝君也把小虎犊和鹤鹿儿召去问话了,怕是……”
青羽转身就走:“我去请示。”
金暮黎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
如果这事是事实,那百里钊可真是太疯了。
什么用小虎犊的血养个威风坐骑,全是骗人的谎言。
那个女人,既未相信过墨擎御,也未相信过夜梦天。
每个人在她手里,都只是被充分利用的棋。
可若确定她造出的其实是兽血人,神界会如何反应?
布有法阵结界的四大巨峰峰内。
周不宣脱下一身黑衣,换上日常穿的白衫,还未收起,百里钊就闯了进来,看着搭在她手臂上的黑衣道:“又出去了?”
周不宣点点头:“走了一趟。”
“你的事情够多了,”百里钊似乎很累,坐下自己倒杯茶,“阴爪鬼医的名头当适时卸下。”
周不宣一边将黑衣折叠好,放进木箱里,一边简单回答:“不可以。”
百里钊似乎已经料到答案,并未勉强:“我不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但要注意保重自己身体,若因此有个什么,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让你哪儿都去不成。”
“不会的,”周不宣微微笑了笑,坐到她对面,“这次出去这么久?”
“嗯?”百里钊诧异挑眉,“不宣这是想我了?”
周不宣轻哼一声:“快说正经的吧。”
“嗯,”百里钊眸视茶盏,淡淡道,“我把她杀了。”
周不宣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说的她……是、是……”
“没错,是那个女人,”百里钊毫无情绪,“昭昭的亲生母亲。”
“你……”周不宣心里五味杂陈,“物尽其用,你不是说她还有利用价值,留她继续生养妖兽人吗?”
“不缺她一个,”百里钊抿口茶,“现在四个墓底共有两千妇人生育半兽人,她的价值已经尽了。”
周不宣沉默半晌,才轻轻道:“是为了我吗?”
“跟你没关系,”百里钊看也不看她,神情冷漠,并转移话题,“父皇跟我诉苦,说奏折堆成山,几乎每天都有一两百件,再这么下去,他批折子批得毛都秃了。”
周不宣噗哧笑出声:“这话是你说的吧?”
“意思是一个意思,”百里钊搓搓疲惫的脸,“我帮他批了几天,娘的,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那怎么办?”周不宣忍不住起身为她按摩,“实在不行,就重新放权内阁吧。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岂不是花钱养闲官,咱也不划算啊。”
百里钊闭着眼,笑了声:“你可真会劝。”
“我说的都是实话,”周不宣为她轻轻按揉太阳穴,“你若不满意现在的内阁首辅,就从阁臣里重新物色个顺眼的提拔上来,再不行就整个翰林院,我就不信真找不出一两个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人才桢干。”
“金暮黎帮我挖出来的那个周志通倒是赤诚,可惜年岁太大了,颠簸到京城恐怕能要了他的命,”百里钊叹息,“到处都是臭鱼烂虾,污泥浊水,去哪儿找那股最清的泉。”
“最清的没有,但稍微清点儿的,还是有的。那种死后没钱买棺材甚至欠债的清官,目前除了周志通,好像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周不宣笑道,“不如先降低一下标准,将就找个能用的凑合用吧。”
百里钊沉默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叹道:“当年太祖衡石量书,传餐而食,八天内批阅诸司奏折一千六百六十六件,处理三千三百九十一事。到了后面,一代不如一代,每天一百多件都嫌累。”
“这话你也敢说,”周不宣笑道,“被皇上听见,不砍了你,也要扒你一层皮。”
百里钊抬臂捏捏她手指:“这不是只敢在你面前抱怨么。”
周不宣温温一笑,又按揉些时,才道:“累了就去睡会儿吧。”
似要睡着的百里钊睁开眼:“你不问我其他时间去哪里了?”
“殿下所做,皆是机密,我怎能时时事事过问,”周不宣的语气比平日温柔些许,并无丝毫讽刺和怨气,“不宣只需做好协助工作,并随时注意殿下身体的健康状况即可。”
“我乃蛊族圣女,万蛊皆拜,谁能奈我何?至于机密,本殿在不宣面前早已无隐藏,”百里钊回头看着她,“不宣,你问。”
周不宣与她对视:“那,其他时日你都做了什么?”
百里钊这才重新摆正脑袋,由她接着按摩,闭眼道:“跑了些地方,把最有威胁的皇亲国戚、豪绅官吏掌握手中。”
周不宣手指骤停,惊道:“全都下了蛊?”
“哪能全部,”百里钊无奈,“时间有限,跑不过来。”
“难怪你看起来这么累,”周不宣强压心疼,却压不住愧意,“都是因为我,若非不宣不自量力,想借机干涉苏、钱两道的农民生活,也不会让